上是生而如此,是命运赋予神的天职,是他们性格里最重要的一部分。或者说是他们的天性。
若是想要了解一个神灵,只要获知了他的神名就能窥得一二。比如酒神就是喜爱饮用美酒和善种葡萄;狩猎女神骑鹿打狼、更是用弓箭的一把好手;战神崇尚武力善造杀戮,所向披靡;美与爱之神多情而妖娆,迷惑情人沉迷爱欲;但也不能说知晓了神的神名,就完全摸透了神的为人。性格简单的神或许是这样,但不要忘了奥林匹斯山的很多神祗是一身司掌多职的,这样一条条的特性叠加,就变得复杂起来。对于这样的神,连他自己都不能说了解自己。
善战的阿瑞斯理解阿芙洛狄忒,因为他自己一年大半的时间都是在外征战的。空虚寂寞冷的美和爱之神圈养面首泄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面首是面首,是不能和情人等同的。当阿芙洛狄忒为了阿多尼斯的归属和另一位位高权重的女神对簿公堂,请求神王主持公道的时候,嗜杀的阿瑞斯坐不住了。要知道,当初连他和阿芙洛狄忒相爱时都是在暗地里,背着众神和正牌丈夫火匠神的。到阿多尼斯这里,美神反而宣扬的人尽皆知,反倒什么顾虑也不怕了。
显而易见,他们之间产生了爱。这是阿瑞斯不能接受的。于是他前往阿多尼斯狩猎的那片树林,化身为一只黑野猪,将这位勇敢的情人引开美神的身边后,扭过身来打击他。黑野猪锋锐的獠牙穿透了情人的心脏,将他撞死在底比斯城外的密林中。
阿波罗当然也是听闻过这件事情的,尤其是当阿多尼斯死去魂归冥界,投入了冥后泊尔塞福涅的怀抱以后,美神又是在圣山天翻地覆得大闹了一次。要知道,在先前的那场情战中,美神她位高权重的情敌正是冥后泊尔塞福涅。但是他以前不知道这里面还有阿瑞斯什么牵扯。阿多尼斯是自恃过高才死于野兽之手。
阿多尼斯之死可以说是阿瑞斯最聪明的一战,因为他竟然把圣山上最睿智的几个神都骗过去了。包括受害人自己,都不知道真相。
但请注意一点,就是此事的隐情竟然让又蠢又笨的巨人兄弟揭穿了。要是众神知晓了,不知又会作何感想。
电闪雷鸣间,阿波罗凭着他的智慧和阿瑞斯的脱口一词便已经获悉了来龙去脉,他顺着阿瑞斯的问话说道:“他们之间怎么会有干系呢?难道阿多尼斯不是从山药树里出生的么?”
“估计只有宙斯知道!”阿瑞斯闷闷说道。他想把事情详细的解释给阿波罗听,又思起自己不光彩的作为应该是个人的秘密,不能宣之于人,于是不欲再说。
“好了,还是你带我上去吧。你骑来的是什么马?”阿瑞斯继续说道。
“送我的是阿瑞翁。”
阿波罗吹了一声马哨,神殿里立即变得温暖起来。窗口多利亚风格的大理石立柱上映照开一片红彤彤的火光。随即,一只硕大的马头伸了进来。
火马的鼻孔呼呼喘着粗气,双耳灵活的前后摆动,看得马瑞斯眼神发亮:“阿瑞翁,你不知道你有多美。”话落又转向阿波罗,“说实话,骑波塞冬的儿子我也是头一次。”
阿波罗懒得搭话。看在阿瑞斯让他不虚此行的份上,他亲自伺候他上圣山。他掀开阿瑞斯遮羞的亚麻长袍,当做胯裙系在战神的腰间,然后将阿瑞斯附在背上。行动迟缓的阿瑞斯任由新日神的摆弄,最后一双强健的臂膀环在阿波罗颈上,固定住自己。阿波罗临空一跃,跳出窗口,盘旋的火马正把他们的神躯驮住。阿瑞翁宽大的背脊让两神一点也不拥挤,反比一个人空落落的乘着舒适的多,倒像是为他们俩儿量身定做的。
“为什么我要坐在后面?这样我就看不见前面了!”善骑的阿瑞斯说道。
“因为我要是看不见前面会比较危险。”阿波罗真是受够了他的蠢样,说起话来也没有好气,多少暴露出些真性情来。
“阿瑞翁不是普通的马。就算没有人驾驶也能回到奥林匹斯山。”阿瑞斯据理力争。
阿波罗意识到跟他讲道理是没玩没了的,“好了,你的第一次还是在后面好好享受吧。让我阿波罗为你受累驾车,略尽地主之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