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低而不失清澈,很动听,楚七娘也很熟悉,她不用回头便知道这人是谁,简单的一句话便将她拉回了眼前。
李西敏点了一株香,在灵前默然了一会儿,才上前插上了这株香。
楚七娘的前生如同一株烟花,只为最灿烂的一刻而活着,可灿烂过后,燃尽了便不过是一捧死灰,因此如今的楚七娘只客气有礼地回道:“今日十娘子灵前待客,不是不悲伤,只是不敢失礼。”
李西敏转过头瞧了她一会儿,才道:“可是你七姐她想要的……想笑自然是笑了,想哭自然是哭了。”
楚七娘笑了……
李西敏眸子微缩,声音略透着沙哑道:“你觉得你的七姐好笑么?”
“不……”楚七娘淡淡地道:“只是那个想笑就笑,想哭就哭的楚七娘已经死了……”
一瞬间,楚七娘觉得李西敏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一点白,像是被人一击而中。
是的,那个曾经一生都只愿为他灿烂一刻的楚七娘已经死了,他这算是才领悟到遗憾吗……可惜的是太晚了。
李西敏神情却突然一凛,扣住了楚七娘的手臂,像从牙缝中挤出了一句:“你究竟是谁?”
楚七娘心中一慌,她因为心中不平而终究露出了破绽?
她不自觉后退了一步,却碰着了祭台,退无可退,想要挣脱,李西敏却牢牢扣住她的手臂,深幔的后面还有僧人低低的念经之声,让楚七娘即羞且怒。
“告诉我,你究竟是谁?”李西敏抿着薄唇凝视着她,平时别人只会注视他的容貌,只有在这一刻才能体会到他迫人的压力,才会领悟到这个人除开容貌,他是长公主之子,是小公爷,还曾是手染过鲜血的督军。
楚七娘避不可避,有一些心慌与愤怒,却不能弄出太大动静为人所知,要不然下不了台的可不会是这位小公爷,而会又是自己。
他看出自己是楚七娘了……不会,楚七娘稳定了一下心神,自己刚才的所言大概是让这位高高在上的小公爷误以为自己又是个别有居心的人罢了。
“我自然是楚府的庶十娘子了,不然小公爷以为我是谁?”楚七娘瞧着他,神情镇定口齿清晰地道。
李西敏死死盯着她的脸,表情即有困惑也有愤怒,一瞬间里眼神似闪过无数种神情。
两人僵持之下一时之间无话,突然听到厅门口传来一阵脚步之声,楚七娘顿时又有点心慌,李西敏瞧见了她眼底的神情,原本持紧了的手,终究是一松放开了楚七娘。
楚七娘连忙站直了身体,外面却是吕楚行带着一个娇滴滴的女子走了进来。
她光瞧见这一对,都忍不住要皱眉头,吕楚行后面对她过河拆桥的行径,有不愿意承担责任的部分,还有一半是因为这个女子。
吕楚行一眼便见到灵前的李西敏跟楚七娘,两人的距离很近,他一见李西敏便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那是一种因为挫败而产生的妒恨,但却又不得不小心掩饰这种愤怒而产生的矛盾。
他是楚七娘的丈夫,但他这个丈夫在楚七娘的心中只怕连这个男人的一根发丝的重量都没有。
“小公爷。”吕楚行对着李西敏行了一礼,李西敏对吕楚行的态度很冷淡,只点了一下头,似乎连眼神都不愿意交流。
吕楚行的牙不由自主地咬了一下,转眼瞧见楚七娘,刚才他被这个妻妹一阵反呛,弄得差点下不来台,光顾着恼恨楚府的女子均牙尖嘴俐,竟然没有一个贤良淑德之女,她的面貌自然也没顾上细瞧。
如今这么近距离的一看,他不禁心中一动,这位妻妹一身月白色的寺绫孺裙,一条银丝线宫绦,头发上插了一根沉香木钗,通身上下的颜色都是素绝,初瞧很普通,远不及楚七娘的姿容,可若是细细一瞧,又会觉得别有韵味,且越瞧越令人移不开眼睛,仿佛她只需往那儿一站,便娉娉婷婷,缥缈的如同月下之子,令他不禁是一阵恍惚。
半晌吕楚行才回过神来,深深作了一揖道:“辛苦十妹了。”
楚七娘若非必要,真懒得理会他,于是只淡淡地道:“七姐是我的亲人,为亲人站一会儿灵,我是不会念及辛苦的。”
吕楚行见楚七娘神态冷淡,便略有一些尴尬地道:“是我让你七姐受尽了委屈,也难怪十妹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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