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样想着,可是妇人嘴上却没软上半分,只是淡淡道陈娘子,我同您说的您可是要好好考虑……这样的大事,到底是要由您这长辈来作主。”
声音虽然没有提高半分,可话里话外,却都是在点着林贞不会行事,大人,哪有小孩插嘴的份?更何况,这会儿说的又是这小娘子的终身大事,哪家女儿听到这个,还不快些立刻回避了,又会这样大咧咧地站出来。
因为她的话,坐在主位上的陈氏抬起头来。目光扫过正走的女儿,眼中尽是怜惜之意。“贞娘,你起来了?还是再歇歇吧!若是还不舒服,就叫东伯去请个郎中……”声音稍顿,她又扬声叫道如玉?如玉……”
虽然陈氏的声音并不高,但灵棚外立刻就传来应和声。陈氏听到,也就收了声。看向林贞,招了招手。可是却不想自家女儿竟没有如往日般一样,在她出声时就靠。而是冷冷地看着那白家派来的妇人。
“我在问,别人会说?”林贞冷冷地问着,见那妇人皱起眉,看向,却没有半分怯意,反是扬起眉,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妈妈不吗?那不由就由我来告诉妈妈——那些人,会说:白家的大郎真是卑鄙无耻,无情无义!说是和那林家的大官人是好友,可是居然在好友亡故,刚刚出殡,连家里灵棚都还没拆的时候,就叫家中仆妇欺上门去……欺负孤儿寡母的事,他也做得出!怎不怕这定陶城里人人耻笑?!”
林贞说得又快又急,那妇人听得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反应,“小娘子,你这是浑说?”
瞪着面前的少女,妇人把她从头看到脚。面前的少女,年纪不大,生得不过眉清目秀,想来纵是面色红润时,也不显艳光。可是偏偏,她的一双眼黑如玛瑙石,闪着亮晶晶的光,倒好似燃着一簇火,让人一看就不由凝住心神。
目光最后落在少女脚上的木屐上,妇人眨巴下眼,发出一声冷笑。
这木屐,古来即有。可是近年来,却不过于房中使用,少有穿出房外的。尤其是女子,哪个还会这样赤着脚穿木屐呢?
这林家的小娘子,着实荒唐!也难怪大郎、娘子要断了这门亲事呢!
妇人心里想着,神情间更显出几分慢待。却不曾想,若不是这亲事一定是要退掉的了,她又哪敢这样去腹诽家中未来的女主人。
这会儿,她只瞪着少女,扭头看着陈氏道陈娘子,您真是好家教!”
陈氏被这一句话,闹得脸上涨得通红。看着林贞,便有些怨,“贞娘,不可如此无礼!”
“无礼?我哪里有无礼?”林贞冷笑,“若我怒斥闯上门来欺凌弱小的人,也算是无礼?那岂非这世人都要大开中门,迎了强盗进来还要毕恭毕敬地供着?!”
她这话一出,不单只那妇人怔住,就连陈氏也不由愣神。
陈氏心里其实也是觉得女儿字字句句都是在理,说得让她心头生起一丝痛快之意。可是,这样的话,实实在在不像是她的女儿所说出来的话。
目光定在林贞脸上,见她面色苍白,目光灼灼,表情难掩一丝愤愤之色。陈氏倒不由得心疼。
想来女儿也是气得狠了,才会如此无礼。
任哪家女儿,突然被未婚夫家中退亲,还会心平气和呢?!更何况白家实在欺人太甚,就算是嫌弃她林家如今没了男主人,家贫无续,难以置办一份好嫁妆,也断不该在这个时候上门相欺。
心头发酸,陈氏倒不再觉得女儿无礼了。
林贞瞪着那妇人冷笑只不知白家家风究竟是如何好,竟然如此无信无义!”
那妇人气结,眼见陈氏垂头去抹眼角,竟是没有,只得咽下一口气,沉声道小娘子,你莫要信了旁人乱。我家娘子是心善,才会打发奴来的……”声音稍顿,她又道我家小郎醉心学业,在戚姬寺里发过愿,不高中进士,便不成家。我家娘子见他心意坚决,不敢误了小娘子的终身,这才……”
她的话还未说完,林贞已经冷笑原来是怕误了我,我还当是因为我要守三年孝,贵娘子怕我误了你家小郎呢?!”
妇人脸色发青,却只能呵呵干笑我家大郎和娘子全是为着你们林家着想,你们切莫误会才是……”
“误会不误会,还要看你们白家如何行事了!”林贞冷笑一声,眼角扫过一直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却不曾插半句嘴的妇人。
沉声道当年林、白两家定亲,是请了官媒,下了‘小定’的。如今白家想要退婚,难道就你一个仆妇前来?官媒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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