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初他听安容和的说服,把这功劳全让给了知府大人时,他还心里不爽。但后来知府大人也着实给了他实实在在的好处,他也就放开了。只是被人这样看,到底还是满开心的。
吕大盯着刘原,还要说话,就听到外头传来林贞娘的声音。
没有急着进去,林贞娘先在外招呼了声,才带着伙计进来,亲自上了最后一道压轴菜,又笑着给三人斟满了酒,敬了一杯,才告罪出去。
刘原点点头,跟了出去,“贞娘,我听说京里那位有意让你进京啊?”
林贞娘身子一转,看着刘原,笑盈盈地问道:“这事儿,是李安说的?那人也是,写信给你怎么也像个女人似的尽说小道消息?”
“你别管他说什么了,你只说是不是就是。”刘原盯着她,大有她不说就不行的架势。
林贞娘回头看了眼合着门的房间,淡淡道:“那位也是听人说俱乐部做得不错,才有那个意思……”压低声音,她又道:“沈师傅信里说,近来那位有些心思活范了——这俱乐部倒是能聚一批人……”
刘原一听,就皱起眉来,虽然林贞娘说得隐晦,可他却也听得明白。
“那你去是不去?”
“既是那位开口了,又怎么好不去呢?”林贞娘一笑,“左右不过是讲讲这生意经,又没说我这小穷老百姓也可投资入伙,还能有什么事?”
刘原闻言,沉默片刻,才问:“这事,安大哥知道吗?他怎么说?”
看了眼刘原,林贞娘淡淡道:“没说什么,他只说我去京里早些回来。”
“安大哥真这么说?”刘原皱眉,又追问了一次,“这样的机会,他……”
“阿原,”轻声一叹,“有些大生意,不是咱们这样的小商家做得起的。”
刘原沉默下来,半响没有说话。看他只是沉默不语,林贞娘也就不再说什么。该说的她都已经说了,再说下去就没什么意思了。
说到底,她虽然在做生意,可是骨子里不是商人。而安容和,虽然有心机,有野心,也会耍手段,可是有些事,尤其是可能会伤到家人的事,却不会做。
而刘原,却是天生的商人。为了可能得到的利益,他肯冒险也愿意冒险。
没有再和刘原说什么,她径直往前面走去。
今天,俱乐部里的客人并不算多,她过来也不过是看一看,和熟客们都打过招呼,也就过了。
转到中厅,早有管事候在厅里,一见她过来,就笑着迎着递帐本。
没心情翻看帐本,她笑着挥了挥手,“陆管事的帐,我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也不用我一来,就忙着让我看帐本。”
揉了揉太阳穴,林贞娘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陆管事见她有些倦意,忙问:“东家,要不要去后园歇一歇?”
摇了摇头,林贞娘淡淡道:“我还是回济阳县,你去叫人备……”
话还未说完,目光扫过厅外,林贞娘已惊讶地站起身来,“夫君,你怎么来了?”
新婚半载,安容和忙着济阳县的公务,并不像前世看浪漫小说或是偶像剧里的男人那么痴缠。没想到,居然今天会亲自来接她。
迎着林贞娘的目光,安容和淡淡一笑,“正好衙门里没什么事,我来亲自接娘子……”对陆管事点了点头,安容和笑着走近厅中。
目光一扫,已经揽住林贞娘的腰,探手往她额上摸去,“怎么了?看你好像有些倦意。”
“我能有什么?”虽然觉得安容和小题大作,可是林贞娘还是很享受安容和这样的体贴。
“不可轻忽,不如去医馆看看,我陪你。”不容林贞娘拒绝,安容和已牵起她的手往外走去。
林贞娘跟了几步,从侧面看着安容和皱起的眉,嘴角不觉微微翘起。
“夫君,”轻轻唤了一声,在安容和回头时,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安容和面色一僵,旋即大笑,“真的?真的有一月没来了?好、太好了——快去医馆,这种事一定要大夫看了我才安心……”
小心翼翼地扶住林贞娘,他柔声道:“娘子,你以后莫要丙头跑了,你若是放心不下怡园和双姝楼,那我们就住在济南,娘她们整日在家陪你,我每日早起赶去济阳就是了。啊,对了,还要告诉媛妹,她早就说要做小孩子衣服呢!只是慕狄又是怕她辛苦了……”
心里甜滋滋的,林贞娘柔顺地看着安容和,忽然轻声问道:“夫君,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安容和扬眉,目光落在林贞娘面上,就笑起来:“不论是男是女,我都喜欢。最重要的,是娘子和孩子健康就好……”
“就你会说话……”笑着娇嗔一句,林贞娘的半边身子都倚在安容和身上。
二人相偕而行,一路相伴,沿着石径渐行渐远,墙角老梅怒放,探出一抹嫣红于墙外。虽非春至,却已*光无限……
(全书完)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