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家就算知道了真相,也只能吃个哑巴亏。
这下众人都松了口气,上官胭又复坐下。
槿娘吩咐绿柳和肖婆子,“刚刚那声音这么大,恐怕老太太和二太太都听见了,你们去说一声,让她们别慌!”
二人应了,转身出了门,槿娘这才正色道,“先生,到底你们做了什么事情,让那黎世昭这般找人?”
黎世昭是黎大人的侄子,虽暂时没有什么正经官职,却是给黎大人做事的,若不是重要之事,断不会交到他的手中。
上官胭看了看窗外渐暗的天色,脸上露出几分坦然,“从来都没打算瞒你,只是来不及说罢了。数月前我跟你舅舅就到了这济南府,却是来接五王妃的……”
五王妃?槿娘想起了那从京城来的“罗家车行”的马车,还有那穿着白衣的似上官胭的女子。
可是,自己是因着晕车才走了近一个月,怎么五王妃也走了一个月?
“五王妃有孕在身,走走停停,我跟世辕让人将她送到了隐秘之地,本想着回福建,可不知道怎么的,那地方被人发现,不得已,我们只好兵分两路,一路护送她去福建,而我和世辕又坐了那‘罗家车行’的马车迷惑追兵,我们在一处河岸上遇上了,他携我跳进河里,河水冰冷刺骨,我也就跟着病了。他冒险带我进城医治,这才遇上了你!”
槿娘的眉头这才松开,只是心中感慨,或者当初梅小姐出嫁之时也不曾料到,竟然会落到四处躲藏的地步吧?她又笑道,“刚刚听有个小厮过来回禀,被黎世昭骂了一通,看来舅舅已经出城了!”
黎世昭果然没有再带人来,而天气也一天冷似一天,外头的乱相倒是渐渐平息下来,听说上头已经调整了五万精兵往南开进,可五皇子却只打到了南京便再不往前。
就在坊间传言说叛军怕了二皇子之时,太后崩,举国哀丧。
白老太太听了不由伤心不已,叫了槿娘来说话,“……倒也见过一面,是个慈祥的,可惜了。”却是想起了郑老夫人和徐老夫人,本来就虚的身子愈发不好了。
进了腊月,正是老百姓忙着过年的时候,老太太把槿娘叫了去,拉了槿娘的手,干枯的手指轻轻抚着槿娘的手背,“……要说这辈子,也就是对不起你母亲了!当年我知道她生了个姑娘,就差了人过去,想把你抱到府里来养着,谁知道让梅氏知道了,梅氏避了我派了人过去接,把你母亲吓的连夜就带了人离开了!我到如今还后悔的紧……”
槿娘沉默不语,老太太喜欢女儿,可她为什么喜欢,槿娘再明白不过,女儿家不过是她在京城贵族圈里联姻的工具。
她都知道,当年的方如萱又怎能不知道!
可老太太如今这个样子,槿娘便也不跟她计较,只哄着她,“我娘也是怕连累父亲,毕竟方家是罪臣!”
看老太太一日不如一日,槿娘请了汪大夫来,汪大人也是束手无策,只开了几副平安方子,“老太太的病是心病,这药只是调养,治不得病!”
送走了汪大夫,槿娘找了二太太,二太太把三少爷和四少爷带到了老太太的跟前。
二个娃娃已经快有四岁,长的几乎一样,看起来极是可爱。只是二太太怕给吓着,只把二人锁在后院里,由张二媳妇带着,竟也无人教其规矩,见到槿娘和老太太也不知道行礼,让人很是担忧。
槿娘便笑道,“祖母,如今家里事情多,您得帮帮我们,二婶娘要帮我做春装,弟弟们也没有人教规矩,您看……”
老太太看着两个最小的孙子,眼睛里便少了哀伤,带了几分欢喜。
槿娘便又道,“祖母,父亲和叔父都给放出来了,大哥做了翰林院的修撰,待开了春,咱们就回京城吧?”
二太太听了也有几分心动,跟着附和道,“九姑娘说的是,咱们总要一家团聚才是,您的病一好,咱们就走!”
这样一哄,老太太又好了起来。
虽说计划着开春要走,可槿娘怕开春再打起来,不顾二太太劝阻又屯了些粮食和菜蔬,只说万一天气不好,正月里落了雪,就晚些日子再走。
可偏就让槿娘说中了,正月里果然出了事。
正月初一,济南府的老百姓们四处拜年,白家自败落就没有谁再走动,可衡哥儿却要去拜谢恩师。
衡哥儿出门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就听到街上传来了吵嚷声。
墨雨小跑着进了花厅,冲着围在一桌的槿娘、二太太、上官胭等人道,“老夫人,打起来了,听说兵已经到了济南的城外,如今城门紧闭,外头乱的紧!”
二太太一下跌坐在地上,嘴里哭着,“我的衡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