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是儿子就难说了。
颜如玉穿针引线的动作慢了下来,思及儿子未来的婚事不觉有些愁。不过,只静静的想了一会儿,她倒是笑了。这儿子杨慧森眼下不过才五岁,就算娶亲怕是也得等个七八年后了,这七八年里不定有什么变故呢。
一时,颜如玉又想到如今杨慧森正跟颜舜华学认字,华姐虽小,却素有神童之称。儿子森哥跟着他学,怕也会有所成。若是万一能考个举人,到时何愁没有好妇,怕是门槛子都会被媒人给踢烂了。
想到此,颜如玉两眼有光,脸色也微微泛红,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衣衫,更觉需要好好做。她笑道:“华姐怕我和芸香麻烦,刺绣太繁复,会伤着眼了,只说让她的衣服做成净面的,在衣服边上滚上丝线就是。”
颜林氏已经微微闭上了眼睛,轻声回道:“太素了。”
颜如玉忙回:“可不是,小姑还是穿艳点好。我见华姐喜欢huā卉,倒想着在衣服衣襟与下摆处多绣些huā卉来,既好看又看着简单大方……”
“你拿主意就是。”颜林氏说完,手里的书本滑落下去,却是已经人睡了。
颜如玉静静的出神一会儿,站起身来,将书本拿开,又寻了张毯子给颜林氏盖上。
颜家医馆上午行医,下午一律不接待求诊者。因此一吃过午饭,到了下午,颜家就恢复了安静。
颜如玉静静的做着刺绣,脑子里一时想过很多人和事。有她做姑娘在家时的情形,有新婚当晚杨四平搂着她发的毒誓,也有她生下森哥时杨四平的满足……后又想到杨四平后来的冷血无情,只觉得一切遭遇恍如做梦一般。
颜如玉叹口气。她先前已经露过口风,想着自己身子也好了,两个孩子也回来了,颜家如今也有了些余钱,她便想到平城一趟。她说是想去跟杨四平打官司,内心里又想跟杨四平破镜重圆。
只是对于她模模糊糊的提议,无论是娘颜林氏还是弟弟颜世卿听了都只是沉默,并没有过多的解释。倒是她沉不住气,但又怕遭娘颜林氏骂,私底下便将意思近乎明着与弟弟颜世卿说了。
弟弟则道就算她不提,到时他也会去平城揍上一顿杨四平,绝对不能如此便宜了杨四平。只是弟弟沉默了一会儿,又道:时机还不成熟。
时机怎么不成熟呢?打官司需见官,见官需使银子,想使银子还得有门路。颜家一直躲在凤鸣村居住,很少去平城,自谈不来在平城有甚人际脉络。女儿兰姐更是说,父亲曾对那贱人小蹄子打包票说他认识一名贵人,哪怕颜家来寻事,也可将颜家哪里来的打回哪里去。
那杨四平竟如此嚣张?
难道以往的柔情蜜意都是作假的不成?
这阵子,颜舜华又是教莫青山与虎子他们学习,又要指点颜林氏医术上的事,平日里还看芸香与颜如玉刺绣,有时还要兼顾些摘菜等小家事。时间安排的满满当当,倒是一点空闲也没有了。起初颜舜华还觉得这样的日子不虚度时光,觉得生活过的很充实,久而久之,便有些乏了。
这乏有一半是累的,另一半也有点闷。
人就跟弓箭一样,平日里若是成天绷的过紧,整个身体与精神都会呈现一种很不好的状态。颜舜华深觉得自己需要放松。
颜致远亦有同样的想法。
等下午时,颜林氏打着呵欠与颜舜华交流医术时,颜舜华看着颜林氏也是一副累到不行的状态,便笑着将这几日盘旋在心里的提议说了出来。
家里要盖房子了。
一来,不管大姑姑颜如玉与一双儿女以后是不是还会回平城,但眼下将在观音镇待着的事实却是真的困扰到了颜家原本的作息。房子不够住,这是摆在颜家面前的一道问题,这一点上不仅颜舜华觉得不便,想来其他人也会觉得不便,包括大姑姑颜如玉。
如今家里也有些银钱了,拿出一部分将房屋重新翻盖一番,不仅屋子宽敞了,人人都能有个独立的空间。而且每日上午颜林氏在外诊治时,也不会家里乱糟糟的全是嘈杂的声音,而且随着天气越来越热,虫蚁也渐渐多了起来,白日里颜舜华一干人等去外头读书时,越来越找不到好地方了。不是太热,就是地上虫蚁多,这也是个糟心的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