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跑着跟了上去……
莫青山本就有些力气,也不含糊,将犹自哭的稀里哗啦的杨慧森背在背上追了上去……
到了家里,颜家早已乱了套。
颜如玉听了消息后,撕心裂肺的哭了出来……
颜世卿风尘仆仆赶来,早已累的不行,眼见大姐颜如玉哭的黑天暗地,心里也不好受……
颜林氏则心思复杂的多,一面有种解脱了的感觉,这种感觉好似大仇终于得报,既然已经死了,以后森哥与兰姐的亲事不用再被拖累;一面又有种心疼的感觉,这种心疼来自于闺女,闺女还是爱着那个人啊……
颜林氏叹了一口气,一日夫妻百日恩,且让她哭吧……
杨悠兰跌跌撞撞赶到家,听到她娘颜如玉的哭声,只觉得耳朵里轰隆一声响……
娘也哭这么狠,爹,他真的死了吗?
人死如灯灭,以往的不好一瞬间都消失了,都可以不计较了,可那些好却留在心里……
杨悠兰记得,小时候爹会买糖人给她,会搂着她与她娘说:“咱们永远在一处,好好过!”
杨悠兰记得,有一年过年,家里却没有钱置办年货。弟弟森哥不懂事,看见别家的小子都穿了新衣,吃着果子,便在家里哭着闹。爹脸阴沉的跟水一样离了家门,到了晚间家家都已经安歇的时候才回来,他手里拿了果子,拿了一块huā布,笑嘻嘻的看着她们姐弟……杨悠兰忘不了那日爹身上的血迹,还有娘的哭声:“那王大户家的儿子是个疯子,天天打人为乐,你何苦为了这点吃的……去他家……”
杨悠兰记得,有一日,爹满脸喜悦的归来,进门就抱着弟弟森哥在屋里转了几圈,又搂了她。那一日,爹好似年轻了好多岁,他开心的讲着话:“那李家的管事也算讲信用,没有白使银子,答应让我去首饰铺子里做个伙计,并会打点好好教我……森哥,兰姐,以后爹会做大管事,给你们买好多好吃的,好穿的……”
……
太多太多……
杨悠兰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扑簌扑簌的掉,心里面像是生生的被挖了好大一角般,好似有人拿了刀在一刀一刀的割心一般……疼……
泪眼中,她听见表妹颜舜华在急急的问舅舅颜世卿,自己的爹是怎么死的?
泪眼中,她听见舅舅的话。
“那女人是李大户家里的家生子,没有主人家同意,自己是断乎不可定婚约的……杨四平不知何事又得罪了首饰铺里的大掌柜,被辞退了,那女人便天天吵,天天闹……到了后来,杨四平竟然发现,那女人又暗中和李大户家里的一个男人好上了,那男人也是家生子,听说主人家已经决定为他们办事了,杨四平亲气不过,和那个女人吵了一架,又将赶来的那男人一石头打在了脑壳上,那男人当场就死了……那女人便要报官,杨四平却要那女人跟着他一起逃,在路上被那女人下了药毒死了……临死前,杨四平掐死了那女人……两人的尸体一直在几个月后才被发现,听说都腐烂了……我便使了银子,找人将杨四平安葬了……”
泪眼中,她听见外祖母恨恨的说:“报应啊!人在做,天在看,老天爷能饶了那一个!”
泪眼中,她听见表妹颜舜华在大声的说话:“快,快,将森哥抬回屋里,掐他人中,再寻药方里拿参来……”
泪眼中,她听见外祖母大声的责备:“好好!好!我白生了你,那负心汉死了,你要寻短见,你要跟着他下地狱,你要你的儿子女儿没了爹又要没有娘……都别拦着她,让她找绳子去……”
山中无日月,一晃是经年。
雪huā落了,满山的春huā开了,满村的药材丰收了,雪huā又落了,春huā又开了,葡萄又熟了……
转眼,两年过去了。
因了杨四平的去世,杨悠兰的婚事倒也不急了,再议也得三年后。这两年来,颜家变化颇大的,先是家中的药堂经营的越来越好,颜舜华与颜林氏又一起出了许多的成品丸药与膏药,不仅观音镇上的杏和堂经营,全国的杏和堂也都经营着……
一时,杏和堂名声大噪,在药行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杏和堂感念颜家,又打点了平城的药学中人物,将颜林氏上了《平城医志》。上谱那日,颜林氏将自己关在屋里很久,等出来时,眼圈有些红。
颜舜华猜她是哭了……
颜林氏当晚召集了家中所有的人,说了自己的决定……
颜家准备在平城设药馆,颜家准备举家迁往平城……
而就在同一日,有一人深夜里来到了颜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