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示?
青玺蹲下,拈起了一塌冥纸,悬在未灭的灰烬上,火苗一下就窜了上来。青玺想说着什么,那些火苗在青玺的双瞳中熠熠燃烧。他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百揆大人,多谢你来祭奠他。这里并非他的尸骨,只是他的衣冠冢。他的真正墓地远在洛邑郊外的乱葬岗。我钦犯之身,怎敢去祭奠?想他了只能在这里跟他说说话……”梁乾心中难过,对着墓地磕了几个头。
“我父亲也算是勤勤恳恳,忠心报国,死了还背了这样一个不忠二臣之名。让他的死好不值道!”梁乾泪如雨下。
“他若死在战场并无遗憾,竟然死在本朝刀笔官吏的唇舌之下!”梁乾此语一出,眼神两道凌厉寒光射向青玺。
青玺目光坦然。
“哈哈哈,这个刀笔吏就在你眼前。你还犹豫什么?”四个黑衣精壮男丁抬着一顶白蓬纱轿风驰电掣到来,轿上的人轻舒画扇,悠然说道。
竟然是阴魂不散的司寇珀。
“司寇公子,你竟然从白鹤坳逃出生天,也算你的本事。”青玺神色转冷,淡淡说道。
“百揆大人,我曾经请求你杀了我,否则我必然杀了你,看看现在应验了吧?”司寇公子身影一纵,从轿上跳了下来。
青玺把玩着书卷,眼神往四周晃了晃。
“百揆大人,杀你真可惜,你文可定国武可安邦。现在不仅江湖人士要杀你,连彰州戍边大将军也要杀你,你空有盖世才华!我们并无刻骨仇恨,不过利益驱使罢了。不如你随我揭杆而起,匡扶前朝宗室太子,如何?”司寇珀收起画扇,身子微微前倾。
“司寇公子,天下百姓安居乐业,你何苦再挑起争端?你为了一己之欲,置天下水火之中,实在非明智之举……”
“唉呀,百揆大人,曹长贺说你果然没错,动辄百姓疾苦,忧国忧民……看看看看,有百姓帮你吗?听说天下吃人舌头的第一妖吏来到这里,这梁家村几十户人家,除了你面前的那位,早就逃得一干二净了!”司空珀讥讽道。
“司寇公子的宣扬还真是有效,非常佩服。”青玺拱了拱手,他心底松了一口气。没有百姓在此太好了,起了争斗最让人放心不下的就是无辜百姓。
“你休要打主意逃走,这上山的几条路口我已经派高手把守,周围已经有夔机门的十大高手埋伏,百揆大人啊任你武功高强,也是插翅飞不出梁家村。给你两天时间考虑,如若你答应同我反朝廷,前帐一笔勾销,我们从此就是一家人。如若不允,我就带着你的人头,做为见面礼送给王道安,哈哈……”司寇珀一声狂笑,跃上了轿子,白蓬纱轿隐没在绿意葱茏中。
司寇珀查明梁家村只有魔音一个护卫,其他三大护卫不知所踪。他求得夔机门上下相助,胜券在握。事实上他还在等待一个人——神剑。不杀他,焉能忍受废身之辱?
“百揆大人,不是我让他们来的……我只是心中有些不平。绝对没有想要伤害您的意思……”梁乾有些慌乱说道。
青玺此刻心中在意的是夔机门高手,仅仅凭司寇珀怎么能请得动夔机门高手?夔机门富可敌国,为什么参与到这样大逆不道的斗争中来?曹长贺?
青玺不惊不恼,从墓地回到小院中,就坐在小院的石凳上瞧起书来。他静等一个时机。
梁乾托着一碗粗茶:“大人,这山村也无啥好招待您的……晋楚那边的武士还常常翻过山来,抢我们的粮食和牲畜。”
“最近什么时候来过?”青玺抿了口茶,随手将茶碗置于石凳上。
“半月前,他们抢走了全村所有的牲畜,两个士兵看中了一个姑娘,姑娘宁死不从,那些畜生竟然杀了他们全家……”梁乾愤怒地低吼。
“太过分了!”青玺将书使劲摔在石凳上。他看了看东厢,这个晋楚的君王,他知道他的军队是这样吗?或者是纵容他们?一统天下的念头又在青玺心中出现。
“百揆大人,”梁乾突然跪在青玺脚下:“我不知道当年的事,但是我请求您,帮我父亲平反!”
“起来说话!”青玺双手搀扶梁乾,低头的一瞬,见他头上已有些许白发。不知道这些年有着怎样的忧愤。
“我答应你,如果我还能活着出去,一定上书对皇上言说此事!”青玺看见梁乾少年白头颇是感慨。既然答应了他就一定会帮他。
“宗大哥半夜搬救兵去了!您一定可以出去”梁乾此言一出,青玺如遭雷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