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就会有人送参汤甜品过去,不会饿着他们的。”凌氏的话让刘氏很是气愤。
“弟妹倒是懂得节俭持家,可节俭也是有度的。咱们又不是吃不起的人家,何必处处刁难人呢!”刘氏冷声道。
凌氏也变了脸,凉凉地说:“是啊,咱们也不是吃不起,只是这个家一切用度都靠着那几亩地,几个铺子。不知大嫂知情否,今日时运不好,地里收成不多。大郎先前也来过信,说是辖区受灾严重,也不定年底能不能回京述职。”一提到长子,刘氏心头一跳,气焰才小了许多。“眼见二郎也要回来了,老爷子今年也是留要回来,四郎若是高中,明年还要春闱。这么一折腾,再不节俭,怕是这个年都过不下去。二老爷又不是当官,没朝廷俸禄,我一个乡下妇人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诶,我寻死着要不等老爷子回来,我禀明后,把这个家还给大嫂打理。到底大嫂才是长媳,我不过是二媳妇而已。”
听到凌氏要撂担子,刘氏吓了一跳,她早就过惯清闲生活,也看到凌氏的手段,自知不如她有魄力。如果她真的撂担子不做,怕是这个家在她手上更不如凌氏处的好,倒是可就要闹笑话了。
立刻换上笑脸,哄了几句好听的,然后就借口离开了。
韶华摇头叹息,刘氏果然是个富贵命,进门后有强势的婆婆理家。婆婆过身后,便指名把家担交给凌氏,不管是出于偏心也好,出于信任也好。这个家交给凌氏始终比交给刘氏要让她走得安心些,李阁老辞官后,乐得清闲,独身更倾心于到处玩游,根本无暇打理子孙事。
“去年中秋三娘子还去沐郡王府逛灯,今年便是冷冷清清。”初荷叹了口气。
“就咱们府里冷清而已,听说二皇子打了胜仗归来,外头可热闹了。”幼菡听到她们的谈话,正好捧着石榴走进来,看到她们怏怏的模样,笑道:“我听书语说,当日捷报送达时,街上的人不提有多高兴。圣上忧西南的事,宫里的八月十五过得比咱们还冷清。这宫外也就不敢大肆庆祝,如今打了胜仗,圣上高兴,底下的人也高兴。唔……好像是今日他们就回京了。”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初荷好奇地问,她跟书语才算沾了亲,可她都没听过。
幼菡嘟着小嘴道:“你忘记了,我干娘是做什么的吗?”
“做什么的?”韶华不解地问。
初荷恍然大悟,解释道:“幼菡前阵子认了厨房的平妈妈做干娘,平妈妈的男人就是负责府里针线采购的拐脚张。”幼菡听初荷喊自家干爹的花名,脸上有些不高兴。
“干爹那脚是年轻时陪老太爷出门,为了保护老太爷才弄伤的。”幼菡辩解道。
“所以他们回京是指二皇子?”韶华点了点头。
“二皇子早就回来了,捷报送达次日,刚好赶上中秋。”幼菡回答,“是兴勇伯府的大少爷带着人回来。我干爹说了,这回兴勇伯府可长了好大面子呢!”
韶华忽然像触电一样,噌地一声坐直起来,有些激动地看着她们。
严恺之今天回来?那……她要是能守在他家门口,是不是就能跟他来个不期而遇?
韶华捧着脸,脑补着她和严恺之巧遇的场面,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来,把初荷幼菡都给蒙的一头雾水。忽然一个洒扫的小丫鬟躬身进来,递了一张纸条。“这是送来的?”初荷立刻警醒。小丫鬟一脸茫然,“守门的妈妈给的,说是给五娘子,她也不知道是谁。”
“你这丫头,不知道你也随便送来,要是……”初荷开口责斥。
“别骂了,是四哥哥的小厮。”韶华开口。
初荷好奇地看着她,“五娘子怎么知道?”韶华将纸条揉掉,清了喉咙道:“我想出去一趟,你们在院子守着,要是燕绥姐姐或者三姐姐来找我,就说我睡觉了,别让他们打扰我。”
初荷和幼菡对望一眼,不解韶华为何这么说:“可是,五娘子,您要出去,不先跟二夫人说一声吗?”
韶华不自然地瞥了一眼,凌氏最近对煦园的开支控制得很严,就连斯晏考完说要请刚认识的同年回家庆贺一番,都让凌氏给劝住了。刘氏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很不高兴,自己身边就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是他想干嘛就干嘛。可斯晏到底不是凌氏的儿子,便是换了斯陌,凌氏也不定会同意。掌家的人才知理家难,对于刘氏总是放纵斯晏挥霍的行为,凌氏表示,要是心疼就自己掏钱给儿子出去花,家里不负责额外开支。
以琛是寄人篱下,若没有斯晏开口,他也就安安静静地待在李家等待放榜。可现如今,斯晏提出要跟朋友出去游玩,以琛虽推托了斯晏的邀请,可也总算有个借口出门,立刻就小厮给韶华送信。他拿不准韶华会不会冒险出来,可想到她之前对出府那么心神向往。以琛决定斗胆一回,以博佳人一笑。
“哼,把我之前的话都忘记了吗!”韶华故意冷哼,看两人面面相觑,立刻肃言恭立,“有四哥哥在,我很快就回来。你们也知道阿娘和伯姆最近闹得不愉快,所以,你们该知道若是被阿娘知道的后果。”
两人苦着脸,心中抑郁:既然五娘子自己都知道后果严重,又何苦触这个霉头。可她们不敢顶罪,只好默默点头,暗自祈祷在韶华回来之前,没人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