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怎么了?”阿穆走进来的时候,母子眼睛都红红的,把她看得一脸困惑。小宝急忙上前迎她推脱了丞霂聪明懂事,韶华倍感喜悦,阿穆笑眯眯地说:“没事就好,大郎肖了严爷,自然是个聪明体贴的。对了,我特意炖了点汤过来,都来喝一点吧。”
“多谢阿穆大娘。”小宝帮忙把竹篮端到桌子上,里面一大锅汤,闻着十分清香。
阿穆豪迈地笑道:“说什么客气话,这都是应该的,听说都督为了白山在山下和多罗打起来,这不,族长才带人下山去帮忙。”她的话说到一半,所有人表情都凝住了,小宝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心里哀嚎着,韶华正为这事伤神,怎么阿穆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过出声阻止阿穆的不是别人,而是从外头进来的春多,他一脸阴沉,喊了一声:“阿娘!”
阿穆后知后觉地看了韶华一眼,这才惊起,连忙道歉:“啊,对、对不起,我说漏嘴了。”抵不住儿子责备的目光,阿穆寻了个借口急忙跑出去“哎呀,我记得我还在煮东西,我去看看有没有烧掉。”
春多见母亲离开,便把目光投向关关“还有关关,你没事跑来这里作甚,还不快回去,你阿娘到处找你呢。”
阿穆离开,关关也不敢久留,毕竟她对春多的话从来不敢顶嘴,可是宝儿却恼了一句“春多,你怎么把人都赶跑了,事情都已经说出来,你还想隐瞒什么?”
春多看了看韶华的脸色,心里清楚,嘴上却道:“巴格大夫说了,夫人现在需要好好静养,别的都不要想太多。”
宝儿撇了撇嘴,有些不高兴春多的欲盖弥彰:“川北告急,你说夫人能不急吗?”
春多板下脸,让宝儿不由得抿唇沉默,他朝韶华行了礼,看着宝儿,严肃道:“急有什么用,急就能够打赢吗,这打仗的事又不是我们说了算,族长已经安排人下山,具体都要等下山后才知道。”再次转向韶华,口气已经温和了许多“到时我也会下山去,不过夫人放心,我们一定会把严爷救回来的。”
“你会打仗?”宝儿好奇地问。
“不会。”春多摇头。
“既然不会,那你去干吗?”宝儿嗤笑了一下,反被大宝瞪了一眼。
春多一脸严肃,正经八百地回答:“难道坐以待毙不成,是个男儿就当保护族里妇孺老少,况且严爷是为了白山而战,我们又岂可袖手旁观。”韶华对春多有些刮目相看,在她印象中,春多一直都是沉默寡言内向木讷的少年,没想到如今已是铁骨铮铮的汉子。
小宝见韶华神情如常,不由得好奇“你怎么知道都督是为白山而战。”
忽然春多沉默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他叹了口气,似乎提到不愿提及的往事“多罗早就想要白山,我听说答息王死后,王朝被分成三支,多罗野心最大,也是最强的。就因为我族人天生俊美,又能占星治病,所以在多罗坐稳明水王宫后,好几次都想要招抚我们回去。”忽然停了下来,目光扫了宝儿张口欲言的小脸,似乎猜到她要问的问题,嘴角讽刺地扬起一抹笑容。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不回去?”看到宝儿犹豫地点点头,他笑容愈深,表情愈冷“呵呵,回去不是沦为多罗贵族玩物,就是成了阶下囚,他们根本不把我们当成族人。认为我们人单力薄,又不能骑马打仗,对于他们来说根本没资格相提并论。”
虽然不是他亲身经历,但是当他听到那一段过去,春多每每都觉得胸口有股怒火,似乎要喷发出来。
“那又为何要你们回去?”不知谁小声问了一句,韶华没来得及责备,春多已经叹息回答。
“自然是看中我们的能力,他们既不愿意与我们分羹平座,又想我们像侍奉答息王朝一样臣服在他们脚下。可是有些先人受他们煽动,去了明水,结果……”春多咬了咬唇,脸色有些难看“结果他们瞧中他们相貌,无论男女,皆沦为娼妓……而且,他们还妄想山上捉捕其他人。”
其实,春多还有个姐姐,比他年长了许多,当初也是外嫁,而且是私奔。因为在罗布族求欢示爱不是丢脸的事,但惟独不能和多罗通婚,这是族里的规定,可春多的姐姐喜欢的人不巧就是多罗人。所以她偷偷背着家里,和心上人私奔,姐姐受了多少委屈,春多并不知道。只是偶然听到姐姐惨死的消息,才知道那人是特意为多罗贵族物色罗布族少女的,通常扮作川北土著,用甜言蜜语把罗布族少女迷得晕头转向,然后拐带私奔。
所以春多一听到多罗,就恨得牙痒痒的,都索派人下山,他是第一个报名。尽管都索不同意,担心阿穆已经失去丈夫女儿,想把他留在山里,可是春多执意要跟去。
“太无耻了!”宝儿听着,顿时和春多同仇敌忾起来。
韶华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些,所以感到有些震惊,春多整理了情绪,然后苦笑道:“后来族谱便写多一项,永世不入多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