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未因被拒绝而生气,依旧笑容满面,颔首道:“你们柴家如今遭受重创,损失惨重,是应该韬光养晦、低调行事,不应与我这宗室之臣多有来往,还是要多多靠向陛下与房俊那边……呵呵,了解,谯国公不必为难。”
言罢,与周道务一并登车离去。
柴令武看着两人的车架远去,哼了一声。
真以为他傻啊?
现在宗室之内风云凝聚、引而待发,虽然并不知真实情况如何,可一旦发动,目标必然是皇帝与房俊为首的“帝党”,一场巨大的风波或许就将爆发。
可问题是如今宗室还有什么能耐?就算想要兵变,却是连兵马都凑不齐……
柴家之所以堕落至今日,连执掌左屯卫的兵权都丢了,还不就是因为连续两次兵变都没有站在陛下一边,导致两次都与房俊正面为敌?
兵强马壮之时尚且被房俊打得落花流水,现在就能行了?
打不过,真的打不过……
他现在早已没有了当初的雄心壮志,不想如同大兄那般被流放瀚海的冰天雪地之中,就老老实实承袭谯国公、老老实实的当一个驸马,无论谁上位都能安安稳稳的享受荣华富贵,足矣。
何必跟着那群人瞎折腾?
历经波折打击,他明白了一个道理:不作死,就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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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康坊,醉仙楼。
老鸨见到一身锦袍、气度轩昂的房俊与执失思力、薛万彻走进大堂,只觉得腿肚子都有些转筋,赶紧上前赔着笑:“原来是安国公、越国公、武安郡公当面,当真是蓬荜生辉,快快,里边请。”
虽然醉仙楼的老鸨、龟公早已换了不止一茬,但房俊在此留下的“威名”却广为传承,时至今日,房俊已然成为当朝宰辅、大权在握,却始终留名在醉仙楼“最不欢迎名单”之榜首,毕竟这厮几乎每一次前来,最终都闹得沸沸扬扬、鸡飞狗跳,也就是此间背后东家河间郡王着实硬挺,若是换一个东家怕是老早就倒闭关门了……
然而“最不受欢迎名单”只能说榜单上之人不好侍候,却不代表可以拒之门外,甚至恰恰相反,榜单上越是排名靠前,越是要小心翼翼的服侍,以免横生波折,坏了生意。
房俊负手走进大堂,上下打量这老鸨一眼,奇道:“新来的?”
老鸨年岁不大,也并无太多风尘气,看上去居然有几分端庄味道,着实令人惊奇……河间郡王从哪里弄来这样人物?
“承蒙东家信赖,委以重任管理此间生意,但却素闻越国公大名,今日能够服侍您,着实三生有幸。”
脸上带笑,言辞真挚,好像当真仰慕房俊的威名,并未多少谄媚之态,让人如沐春风。
房俊便颔首赞道:“你们东家有眼光。”
一旁的执失思力道:“安排一处僻静点的楼舍,让你们头牌过来弹个小曲、唱个小调,莫要太多人打扰。”
老鸨连忙应下:“三位武勋卓著、当世豪杰,自当最好的姑娘前去相陪……请虽奴婢前往后院。”
心里却暗暗叫苦,这醉仙楼的头牌可是让房俊给祸害了好几个,尤其是当年艳冠长安的明月姑娘,直接就杳无踪迹、生死不知……
但是这三位联袂而来,她连半句搪塞的话语都不敢说,将三人领去后院,又将楼中头牌浣纱姑娘叫来,安排了酒菜,便忧心忡忡的躬身退了出去。
薛万彻的目光则一直追随着老鸨并不纤细的腰身,直至消失在门口处……
“怎地,有兴趣?”
房俊看着薛万彻有些失神的模样,感到好笑。
那么多鲜嫩水灵的小姑娘一个不入眼,却看上了风韵犹存的老鸨?
有品位……
薛万彻搓搓手,哈哈一笑,小声道:“我觉得很好。”
房俊翻个白眼:“好不好那是你自己的事儿,想干啥就干啥,我与安国公定然守口如瓶,但若是事后走漏消息,别想我们俩去丹阳公主面前给你顶罪。”
执失思力也笑道:“旁的也就罢了,你家那位……我得罪不起。”
薛万彻顿时蔫了,正所谓一物降一物,他冲锋陷阵勇冠三军,唯独对上家中丹阳公主,却是乖顺得紧,根本不敢说半个“不”字。
醉仙楼的头牌捧着一个琵琶,看着这三位谈笑甚欢却连眼尾都不看她,顿时自信心遭受打击,有些憋屈……自己风华正茂、柔美多汁,却是连自家老鸨都比不上了?
你们三个,没眼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