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瞧瞧你是个什么德性?
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一个小舅子? 马车出了朱雀门驶入朱雀门大街,便有兵卒策马赶来,在马车旁禀报了李道立带人将李少康救走一事,房俊点点头,吩咐道:“派人盯着东平郡王府,确保李
少康不被秘密送出长安。”
“喏。”
兵卒离去,李元嘉捋着修剪整齐的胡须,沉声道:“这次算是宗室的一次行动,虽然被你识破,但往后必然还有阴谋接踵而至,你要小心。”
房俊道:“我不在乎他们有什么阴谋诡计,在乎的是他们做出这些阴谋的动机。”
李元嘉一愣:“动机?” 房俊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当然是动机,他们无缘无故刺杀大兄作甚?要刺杀也应该是刺杀我啊!很显然他们的目的是为了离间我与陛下之间的关系,而陛下若是与我产生隔阂,便少了一个最坚定的支持者,到时候不得不倚重于宗室,他们那些人或是趁机攫取权力进入中枢,或是另有图谋更进一步……话说连着都没
注意到,你是怎么在宗室里活到现在的?” 感觉受到了轻视、冒犯,李元嘉恼羞成怒:“我岂能看不透这些?只不过一时间没太注意罢了……这个时候回府,还要厨房那边仓促准备饭食,听闻平康坊最
近新开了一处青楼,不如咱们去喝上几杯,听一听小曲、赏一赏舞蹈?”
房俊笑容轻蔑:“你为何这般惧怕大姐?”
李元嘉正容道:“尊重,是尊重!”
“哈哈,行吧,那就去平康坊……不过今日之事迟早传到大姐耳中,你这个妹夫不管大舅哥的死活只图置身事外,好生想想如何安抚暴怒的大姐吧。” “唉……若是大兄当真遇刺身亡,我无论如何都要给他报仇,即便凶手是李神符也不行!可现在大兄没事,我若不依不饶,就是置宗室安定于不顾,我可是宗
正卿啊,岂能因私废公?”
“所以你就让我一个人上?”
“你不一样啊,谁不知道你是个棒槌?既然是棒槌,无理还得搅三分呢,何况现在占着理?你就往死里折腾李神符、李道立,道理在你这边你怕啥。”
“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
“当然是夸你。”
…… 年节还未完全过去,长安百姓正是走亲访友的好时节,亲朋故旧凑在一处吃喝一顿联络感情,期间难免聊一些八卦绯闻、时政趣事,而发生在房家、襄邑郡
王府、东平郡王府之间的这件事很快传遍整个长安,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增添了新的佐料。 而房遗直在倭国遇刺,凶手是襄邑郡王与东平郡王自然也瞒不住人,宗室、勋贵、文官等各个利益集团对此忧心忡忡,盖因朝堂之上争权夺利乃是常态,败
者认输筹谋卷土重来,胜者夺取权力的同时也会展现风度,可暗地里施以刺杀之手段,却是突破了许多人的下限。
如果都这么斗不过就暗杀,岂是泱泱大国之体统?
所有人都朝不保夕、睡觉睁着一只眼,那还当个什么官?
而且这回遇刺的是房遗直,房遗直本身没什么,却又一个以宰辅之位致仕的父亲房玄龄,还有一个夙来不肯吃亏、形势霸道恣意的房俊……
一场巨大的风波即将袭来,这是所有人的共识。
消息传的很快,韩王府自然也收到了消息,王妃房氏在后宅听闻了消息,急得差点晕过去。
“殿下呢?去了宫里这么久,怎地还没回来?”
府中管事忙道:“此事非同小可,想要妥善处置怕是不容易,肯定要在宫里多多商讨一些时候。” 房氏柳眉倒竖,伸手拍着面前案几:“那么之前呢?襄邑郡王府派人前来请殿下入宫,为何没有人与我说清缘由?若非此事传得沸沸扬扬,是否要将此事一直
瞒着我?”
左右几位妾侍低眉垂眼、战战兢兢,一句话也不敢说。 按理说,房氏并非好妒之人,也不是容不下韩王的其他侧妃、妾侍,只要不是与她争锋相对甚至取而代之,待人也算是宽容。只不过因为有一个宰相父亲,
还有一个权柄赫赫、当朝红人的弟弟,使得背景硬、底气足。
娘家豪横,哪一个女人不是趾高气扬?
没一会儿的功夫,又有下人前来汇报:“启禀王妃,殿下刚刚出宫,去了平康坊。”
房氏:“……”
堂内气温瞬间降低,几个妾侍都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殿下这是要作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