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倒是不打紧,只不过此人出身“安邑司马”,后世并不显耀,但这个家族却在几百年后出了一个杰出子弟,叫做司马光。
砸缸的司马光……
司马虞也是“安邑司马”的嫡支子弟,该不会引发蝴蝶效应导致那位北宋大儒没了吧?
若如此,也不知王安石的变法能否成功……
***** 身后的天空已经出现一丝鱼肚白,即将破晓,苏定方身体伏在马鞍之上不断催促战马加速,作为先锋部队,务必在盐场官员得知大军来袭从而做出破釜沉舟
的应对之前赶到盐场,否则保护账簿的任务就有可能失败。 虽然房俊勇冠三军、骁勇善战,但陷身盐场之内,举目皆是门阀爪牙,一旦敌人不顾一切想要毁掉账簿,房俊势必就将面对四面楚歌之局面,再是勇武也有
可能失手的时候。
所以作为一军主帅,苏定方亲自率领先锋部队赶赴盐场,将大部队甩在身后……
黑漆漆的夜幕之中,一抹光亮分外惹眼,正是盐场方向。
苏定方心中一紧,大声下令:“不必顾惜马力,全速前进!”
起火意味着爆发了冲突,很显然盐场官员已经意识到大军压境将会面对什么结局,所以铤而走险试图毁掉账簿,房俊现在必然处于包围之中,四面临敌。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数千大军浩浩荡荡不可能掩藏行迹,如此急行军使得洛阳的消息晚一步抵达盐场已经是极限,但只要发现大军行进踪迹,一切意图都将
揭露开来。
只要盐场官员不是傻子,就应当知道最应该做的什么,要么转移账簿,要么毁掉账簿。
而房俊也只能在“贼巢”之中孤身应敌,一旦账簿被毁,其后的计划就要面临巨大的困难…… 风声在耳畔呼啸,虽然履任水师多年,苏定方却并未放弃当年的马步功夫,此刻纵马疾驰,虽然心头隐隐担心有些焦虑,但任意驰骋的快慰依旧让他梦回当
年。
那个时候他追随在李靖身后转战漠北、奇袭突厥,为大唐守土安邦浴血搏杀,现在外敌尽没、疆域安定,又挥师关内剪除奸佞、护卫皇权。
道路两侧已经开始出现一块一块菜畦也似的盐田,苏定方毫不顾惜马力,不断用马鞭抽打战马:“驾!”
数百战马在官道上策骑疾行,沿途可见溃散的官吏、盐丁、民夫,没有苍蝇一般彷徨无措,苏定方大声下令:“不予理会,随我汇合大帅!”
这些官吏、盐丁、民夫无需在意,只要房俊无碍、账簿无碍就行了。
策骑率领麾下一路疾行至官廨,见到虽然周边堆积了不少柴禾大火熊熊,地上横七竖八不少尸体,但战斗早已结束,苏定方长长松了口气。
翻身下马,疾步进入院内,便见到房俊正负手站在官廨门口笑吟吟的看着他:“定方吾兄,别来无恙?”
苏定方心中一热,上前两步,单膝跪地:“末将奉命前来,晚到一步,累大帅受惊,还请责罚!”
“哈哈!你我之间,何须客套?来得一点都不晚,刚刚好!”
房俊大笑着上前,俯身将苏定方扶起,上下打量几眼,见其一脸疲累、风尘仆仆,颔首道:“辛苦了!” 两人相差将近二十岁,可苏定方面对这样的慰问非但没有半分尴尬,反而心底涌起一股“士为知己者死”的滚热,咧开嘴,憨笑着回话:“为大帅效力,不辛
苦!”
房俊回头看了一眼安然无恙的账房,下令道:“马上封锁盐场各处出入通道,将所有人驱赶至此处,若有不尊号令者,可当场斩杀!” 虽然盐场的官吏、盐丁、民夫刚刚攻打官廨未遂反而死伤惨重、溃散逃逸,但河东盐场乃是河东世家的根基所在,有了盐场的庞大利益才能保持各家的超然
地位,所以谁也不敢贸然舍弃盐场逃之夭夭。
盐场所有人都已是惊弓之鸟,只需派遣十几二十人就能封锁一处通道,不可能敢冲破路卡……
当场取出一份盐场舆图,就着火光在苏定方面前摊开。
苏定方见到舆图之上各条出入通道都标记得清清楚楚,就知道房俊无所遗漏,当即分派兵卒前往各处路口封锁。
随着慓悍的水师骑兵背着火枪、拎着横刀去往各处路口,果然将许多溃散的人群驱赶回来,逐渐聚集在官廨前的广场上。 一轮红日在东方山峦之间喷薄而出,数千水师兵卒已经疾行抵达,马上在指挥之下将河东盐场彻底封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