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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道立吓了一跳,连忙保证:“叔王息怒,我也不过是说说而已,叔王说什么就是什么,小侄以您马首是瞻。” 年纪大的人难免腐朽昏聩,且越活胆子越小,但李神符的身份、辈分、威望摆在那里,足矣成为宗室领袖与李道宗分庭抗礼,若无他站出来主持大局,旁人
根本不能成事。 李神符见其神色便知其心中不服,遂警告道:“勿要自作聪明,若上苍垂怜眷顾自会给我们机会,否则就蛰伏下去老老实实忍着,做一个忠臣顺民,千万不要
荼毒子孙、贻害无穷。”
“喏。”
*****
长长的车队自商於古道走出,沿着洛水抵达洛阳城外,早已等候在此的上百骑士纷纷下马,单膝跪地予以迎接。
为首的王玄策则躬身上前来到其中一辆马车旁,一揖及地,恭声道:“在下王玄策,恭候武娘子多时。” 一只雪白纤美的素手撩开车帘,露出一张明艳秀美、千娇百媚的俏脸,秀眉俊眼顾盼神飞,丝毫没有长途旅行的困顿疲乏,笑盈盈道:“自家人,何须这般多
礼?”
王玄策道:“在下深受越国公简拔之恩,以家臣自居,不敢僭越半分。” 武媚娘柔声道:“你亦是世家子弟,才能卓著、勤勉任事,二郎夙来对你寄予厚望,如今更举荐你任职右金吾卫长史,何曾将你当做家臣看待?挺直腰杆,拿
出气魄,勤勤恳恳的做一番大事,给自己谋一个出身,也给妻儿挣一份荫萌,方无愧于天地。”
“谨遵武娘子吩咐!”
王玄策心中激荡,非但没有收敛礼数,反而单膝跪地,以家臣、仆从之礼相见。
“行啦,这荒郊野外的风大,住处可安排好了?”
“商号在慈惠坊购置了临街的商铺、宅院,是为总号,在下已经命人收拾一新,武娘子可即刻入住。”
“那就入城吧,车马劳顿,实在是乏了。”
“喏!”
王玄策起身,快步走到路旁翻身上马,带着百余骑簇拥着武媚娘的车队浩浩荡荡入城,直奔慈惠坊而去。 慈惠坊位于南市之北,与南市中间隔了一个通利坊,毗邻洛水,驻扎于尚善坊外的水师部队可以沿着洛水快速支援,再加上商号的守卫以及武媚娘身边的家
兵,防卫力量极其强大。 商号就位于慈惠坊北侧,沿着坊墙开通了门阔五间的三层楼房,隔着一条街道便是水波荡漾的洛水,水师兵船游弋其上,即可快速登陆支援,亦可由此登船
顺流而下撤出洛阳,安全方面可进可退、万无一失。
武媚娘下车之后巡视一周,很是满意,这才入住商号后院的房宅,让随行的下人将携带的各种吃穿用度之物安置好,烧了热水,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 热水将本就欺霜赛雪的肌肤蒸得愈发白里透红、吹弹可破,妩媚的容颜愈发多了几分水润秀美、我见犹怜,穿上粉白色竹叶纹的襦裙,丝带系在腰间愈显盈
盈一握,上身淡色褙子雍容华美。
赤足穿上绣鞋坐在窗前,慢悠悠喝了口茶水,问道:“王玄策何在?”
侍女答道:“正在堂上恭候。”
武媚娘“嗯”了一声,放下茶杯,在侍女服侍之下出了房宅,穿过花树簇立的庭院,来到正堂。
坐在椅子上的王玄策急忙起身见礼,低着头,不敢张望。
鼻端传入如兰似麝的香气,眼睛看着粉白色襦裙的裙裾犹如风动莲叶一般在身前走过,耳畔听得一把柔美的声线:“坐吧,总是这般多礼。”
“喏。”
王玄策等着武媚娘在上首坐了,这才转身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眼尾都不敢四下打量,恭谨至极。
“河东盐池那边形势如何?”
“苏都督亲自统兵入驻盐池,强制接管,二郎又将刘、戴、张三人连同数十司法官员皆接到盐池,核查账簿、追缴亏空、审讯贪墨,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嗯,如此就好。”
询问了几句河东盐池的事情,武媚娘便放在一边,他深信房俊只要敢做就一定早有预案,无需她过多操心。 “听闻商号在林邑那边最近效益不好,尤其是稻米采购遭受当地贵族的抵制,到底怎么回事?水师就驻扎在岘港、宋平,岂能任凭当地人联合起来对商号抵制
?要么用钱帛予以拉拢使其为我所用,要么派遣军队予以剿灭,无论如何林邑的稻米供应都不能丝毫闪失。”
“喏,在下马上行文宋平驻军,命其配合商号在其地的收购行为,确保稻米采购万无一失。” 王玄策有些冒汗,这位千娇百媚的美娇娘果然如传闻一般魄力不逊于男子,开口便要掀起一场战争,安南人、林邑人怕是要遭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