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这件事都是因你而起,自当由你承
担责任,纵然是死,也得给长乐公主一个交待!否则等到房俊回京,你以为一个宗室子弟身份就能救你的命吗?”
李孝协都惊到了,这么敢说的吗?
陛下既然将两家人叫到这里对质,就已经有了息事宁人之心,否则只需命令“百骑司”调查即可,三木之下谁还能不招认?
可是霍王明显不想这么了事,话里话外,陛下信重房俊尤过于宗室,为了安抚房俊的怒气,甚至可以牺牲一个宗室子弟的性命……
等到这话传扬出去,皇室宗亲们怎么想?
也将房俊放到所有宗室的对立面。
尤其是当下宗室内风波汹涌、潜流激荡,这件事一经泄露,定然沸沸扬扬,搞不好引起一场大爆发……
可现在襄邑郡王李神符那边尚未安置妥当,一旦爆发便措手不及,很容易坏了大事。 赶紧向李承乾哀求道:“陛下明鉴,这件事犬子也有责任,不过所幸并未真正惊扰长乐殿下,没有造成严重后果,便小惩大诫一番以观后效,陛下以下如何?
”
李承乾沉默不语,这正是他的意思,略施惩戒将这件事压下去,事后自己再给房俊解释一二,就算是彻底了却。
可李元轨的表态却让他心生警惕。
不仅不求饶,反而一心将事情闹大,李元轨又有什么图谋?
沉思片刻,李承乾微微颔首:“不过是子弟顽劣,险些酿成大错而已,褫夺李思训、李绎二人封爵,罚金百斤,闭门思过三月……你们觉得如何?”
李孝协狠松了一口气,忙道:“陛下宽厚,微臣感激涕零!” 封爵这个东西今日封、明日夺,并不算很严重的事情,只要人还在,指不定哪一天就还回来了,也不指着俸禄养家,安安稳稳在家中待着钻研画技,说不定
还是好事。
况且李神符那边正在绸缪大事,一旦事成,想要什么爵位还不就是自己过去求一下的事儿……
爵位什么的,不重要,人没事就行。
李元轨沉着脸,气势不减,与李承乾对视稍许,这才微微低头:“微臣谢陛下隆恩。”
只是这语气很是生硬,显然心存怨愤。
李绎赶紧松开老爹的腿,冲着李承乾磕头:“陛下宽宏大量,微臣感激不尽,做牛做马,定然报效陛下大恩……”
他太知道房俊何等养人了,若无陛下之宽恕,等到房俊回京就算不是他李绎的死期,也定然落得一个终身残疾。 李承乾摆摆手:“都回去吧,好生管教家中子弟,整日里飞鹰走马、斗鸡遛狗、不务正业,迟早再生事端!朕护着你们一回,却未必护得住第二回,好自为之
吧。”
“谢陛下!”
“陛下放心,微臣回去定然好生管教,再不使劣子徒惹事端。”
…… 自承天门出来,李孝协看了一眼被两个内侍搀扶着面色煞白的儿子,只觉得心脏一阵抽痛。虽然是次子,但自幼表现出极强的绘画天赋,李孝协遍访名师、
予以指教,画技突飞猛进,就连阎立德、阎立本兄弟这样的当世大家都交口称赞,这样的儿子哪个做父亲的不喜欢?
现在却被敲断了一条腿,甚至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且不知将来房俊会否善罢甘休。
惹怒了房俊这样的人被其记恨在心,那还能有好日子过?
如今更是连爵位都丢了。
怒气冲冲的瞪着李元轨父子,李孝协咬着牙根,一字字道:“别以为陛下揭过此事就算是彻底了结,这件事霍王府定然要给我一个交待!”
李思训也瞪着李绎,怒斥道:“阴险毒辣,蛇蝎心肠!”
李元轨不以为然,慢悠悠道:“陛下金口玉言,判定这件事到此为止,何以汝父子却不依不饶?想要抗旨不成?若如此,咱们这就回头去寻陛下评评理。”
李孝协怒哼一声:“无耻之徒!今日之事,定有后报!”
将儿子搀上马车,驾车离去。
李元轨瞅了身后鹌鹑一般的儿子一眼,叹了口气,坐上自己的车驾,父子两个回到霍王府。
到了正堂,李元轨让李绎跪下,面色阴沉似水:“说说吧,到底是谁指使你陷害李思训,目的何在?”
虽然每一个父亲都望子成龙,但李元轨知道自己这个此子除去顽劣之外一无是处,没那个胆子也没那个心机去陷害李思训,最重要是没有动机。 肯定有人借助李绎的手去陷害李思训,从而将整个霍王府席卷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