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将有价值的消息向外传递,其余一概不知。
不知自己的上线是谁,更不知主使是谁,这种眼线、喉舌就算拔掉,于事无补。
况且其中牵连到陛下身边多人,自己贸然抓捕,一旦拿不到确凿证据,如何向陛下交代?
最好的方法自然是由陛下自查,只需值得怀疑便可拿下,但这种事绝非他一个“百骑司”的统领可以参与,如果有人能够向陛下谏言那么做,最是合适不过。
可自己故意将消息传递给李孝恭、房俊,这两人却视如不见、故作不知……
一个两个的,太油滑了,不当人子! 按下心中郁闷,李君羡吩咐道:“对陛下身边那几个人盯紧了,他们吃饭、上茅房的时候都要确保在咱们的视线之内,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我都要清清
楚楚的知道,不能有丝毫懈怠。”
李崇真应下,略有犹豫,迟疑道:“皇后那边是否需要盯着?虽然帝后不和,可毕竟夫妻一体,若是皇后身边的人前往接触陛下……”
李君羡一个头两个大。 皇宫不比外头,就这么大的地方,围绕着皇帝、皇后的人数都是固定的,盯紧一个人需要三、四个人,皇帝、皇后身边那么多人都要盯着,那得安排多少人
?这么多人陡然出现,岂不是打草惊蛇? 想了想,无奈道:“那也得盯着,相比于揪出那些虫子,陛下的安全更为重要,若是能够打草惊蛇让他们投鼠忌器,从此打消那些大逆不道的念头,倒也不错…。。
。”
只是如此一来,逆贼不敢动手,“百骑司”自然无功劳可言。
谁都认为“百骑司”大张旗鼓、杯弓蛇影,又有谁会知道他们为此付出了多少辛苦、牺牲了多少人手?
李崇真颔首道:“末将遵命!” 李君羡看着这个跟随他多年的副手,想了想,叮嘱道:“你坐镇此间即可,派遣心腹之人去办事,你不要露面。现在风波凝聚、爆发在即,此事之后无论局势
如何,我都很难继续担任统领一职。卸任之前,我会向陛下推荐你继任,想必到时候河间郡王也该致仕了,没人能挡住你的前程。” 父子同朝不是不行,但一个“宗室第一名帅”、威望绝伦,一个掌控皇家密探“百骑司”,忌讳就太大了,李孝恭一日不曾致仕,李崇真一日无法执掌“百骑司”
。
但李君羡对现在的局势有着清晰的认知,无论局势如何发展,他也好,李孝恭也罢,都必然要从现在的位置上退下去。
只是不知自己是活着退下去,还是死后退下去…… 言语之中拳拳维护之意,令李崇真非常感动,忍不住道:“将军何出此言?陛下宽厚,定不负将军往日之功绩,只需辅佐陛下挫败逆贼阴谋,自然危机尽除。
末将年少不更事,难以担当大任,还需托庇于将军羽翼之下。” 李君羡起身来到窗前,看着窗外玄武门在雨夜之中的恢弘轮廓,轻叹一声,道:“雏鹰总要有翱翔天际之时,岂能久久于巢穴之中依赖老鸟之哺育?此时风云
际会,正该是你等少年中流击水、浪遏飞舟,扬名立万正在此时。”
李崇真胸中激荡,知道李君羡此番言辞情真意切,遂不再推辞,单膝跪地、施行军礼,大声道:“多谢将军栽培,末将定不负将军之期望!”
大丈夫堂堂七尺躯,谁不是傲骨嶙峋、豪气冲霄?
有房俊那等标杆立着,满天下自诩才能不凡之辈自然憧憬、向往,都想提三尺剑、立不世功!
当机会降临面前,岂能犹犹豫豫、优柔寡断?
自当迎难而上、建功立业!
李君羡来到他面前,拍拍他的肩膀,温言道:“起来吧。从现在开始,你坐镇军中、不准离开,更不能回去家中,要与郡王断开所有联系,你可能明白?”
李崇真起身,颔首道:“末将明白!”
他要监视陛下身边的人,但这些人背后的身份极其复杂,谁也不知道牵涉到哪一个,一旦出现意外,极有可能被攀扯到他身后的河间郡王府。
必须与父亲、与家中划清界限。
否则非但河间郡王府被彻底卷入旋涡之中,他的父亲李孝恭也难以撇清……
李君羡转身回去书案之后入坐,拿起文牍翻阅,面色淡然:“去办事吧。”
“喏!”
李崇真大步走出营房。
迎面雨水打来,丝丝沁凉,心中却火热。 立不世功,正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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