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元辅,张嗣明说他们和自己一样给徐敬真赞助过逃亡的路费。
按照原来的计划,薛绍是一定会死保魏元忠的。但是武懿宗的事情过后,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出手了。
因为,已经有一只大手在幕后亲自操纵这一切。否则的话,案件如果按照武懿宗等人的设想发展,由点及面的大网一撒开,哪会只有三个大臣受到牵连,而且只有张光辅一个犯下重罪?
很明显,那一只幕后大手不想这件案子牵涉过广,他甚至不想治死魏元忠和格元辅,只是不愿放过张光辅。
至此薛绍就又有一点想不通了,武承嗣想要治死张光辅,勉强可以理解。但那只幕后大手为何也要坚持如此呢?张光辅究竟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非但是把武懿宗的卿命搭了进去,还把幕后大手也得罪透了?
谁都会有好奇心,薛绍很想当面去找张光辅问个究竟,但他没有机会了。被推事院捉走之后不到两个时辰,张光辅一句供辞都还没有交待,就在牢里悬梁自尽,把这些秘密全都带到地下去了。
还有一个人肯定知道这些秘密,但她不说薛绍也不好去问。
徐敬真当然是被斩首,张嗣明贬庶人流放三千里。
魏元忠被贬了官,从京城洛阳令到偏远的洪县县尉。格元辅更惨点,从手握中央大权的御史中丞到岭南小县的九品主薄。
事已至此,薛绍只能在心里说一句:幕后大手的这一把稀泥,糊得漂亮!
太平公主听说之后甚为惋惜,她说魏元忠肯定是被诬陷的,她想要和薛绍一起出面去给魏元忠求个情。
薛绍对她说,这件案子是一棕铁案,谁都干涉不了。就算魏元忠是被诬陷冤枉了,也总好过像张光辅一样死于非命。如今留得了青山在,不怕日后没机会把他再弄回来。
太平公主何等聪明之人,听薛绍这么一说当下就醒悟了,“你的意思是说,魏元忠只是象征性的被罚?”
“魏元忠、格元辅和张光辅这三人涉案,很多人早就知道了。这么大的案子,肯定要有人被罚才能给公众一个交待。”薛绍说道,“但是这件案子也就仅限于三人被罚,这个结果已经很不错了。我们再去出面干涉,那就是太不识时务了。非但救不了魏元忠,反而会害人害己。”
“我知道了……”太平公主深有所悟的点了点头,“现在我就在想,武懿宗和张光辅一定是暗中有什么筹谋,想要把这件案子大办特办。但是他们办过了头触及了我娘的底线并将她激怒了,所以他们才会死。”
薛绍微然一笑,“怎么才叫,办过了头呢?”
太平公主眨了眨眼睛,说道:“伤及国之根本,便是过了头。”
“还有呢?”
“严重破坏李武两家的势力力平衡,也叫办过了头。”太平公主说道,“武懿宗很有可能暗中逼迫张光辅,让他构陷岑长倩等等一批重臣,甚至还包括……你我夫妻二人!”
“好了,点到即止吧!”薛绍微笑的轻轻掐了掐太平公主的脸蛋儿,说道:“我们心里清楚就好,不必说出口来。”
“武懿宗,合该当死!”太平公主恨恨的道:“我娘刚刚敲打过武承嗣,他简直太不识时务了!”
薛绍微笑道:“武懿宗可能是武家子侄当中,最恨我的一个。因为这些年来我没少整他,到现在他还欠我一笔他永远不可能还清的巨款。张光辅则是一个小人,他为了活命什么事情都肯干。再加上他此前在夏官为官之时,与我多有不和心中必然怀有怨恨。另有一事,此前我不是从酷吏手中救出了韦方质和范云仙等人吗?难保张光辅不会心怀侥幸,希望能够拖我下水之后,再榜着我一同上岸。他想得太天真了,我这样的兵马统帅怎么能下水呢?真到了我下水的那一天,整个军方还不乱套了?一时之间谁镇得住那些骄兵悍将?万一有哪个暴脾气的家伙被逼反了,又该如何是好?”
“两相权衡之下,我娘果断办死了武懿宗,还让张光辅永远的闭上了嘴。”太平公主一拍巴掌,“这一下,全都解释得通了!”
薛绍再度捏了捏她的脸蛋,“一定要解释得这么清楚,你才甘心吗?”
“这都是长智慧的好机会呀!”太平公主笑嘻嘻的道,“不懂就问,我这是勤奋好学呢!”
薛绍大笑,“儿子的伎俩,你竟然也照搬挪用?”
“三人行,必有我师。”太平公主笑嘻嘻的道,“不努力学习日有精进,怎么跟得上你这位文武全才的大英雄?万一哪天你嫌弃我了,不要我了怎么办?”
“日有精进?”薛绍笑道,“这又是从哪里学来的歪词?”
“咦?……嘿嘿!”太平公主怪笑起来,“怪不得本宫越来越聪明了,原来全是你的功劳呀,薛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