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两息,余崖出来。
确定没有安全隐患后,周长治这才抬步进入了内间。
内间里依然铺着青玉砖,伊刺史的棺材立于内间正中,棺材旁是两尺高的大理石石台,两名守棺人分立两侧,见到周长治一行人进来,却跟没看见一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更没有俯身作揖。
周长治的脸瞬间阴了下来,他抖动一下自己的下巴,一脸不悦。
管事却丝毫没有意识到周长治的变化,只是弯腰指向与大理石石台正对的一张舒适的檀木圈椅,“太子殿下您请!”
周长治阴沉着脸,甩袖坐下,冷冷说道:“开始吧!”
管事见状,于是一抬手,示意那两名木头人开棺。
随着棺材打开,一股香气扑面而来。
闻到这股香味,周长治厌恶地皱起眉,他右手支在圈椅背上,食指放在自己鼻下,抬起左手,示意周萋画可以开始了。
谨记周午煜的叮嘱,尸体尽在眼前,心里明明已经兴奋雀跃,周萋画还得表现得自己无精打采,她朝周长治福了个礼,垂首,从余崖手上拿过勘察箱,戴好口罩,手套后,缓慢走到了棺前。
伊府这个地窖,做的相当考究,倘若说内间存放冰块的是冰箱的冷冻室,那存放伊刺史尸体的外间就是冷藏室,而存放伊刺史尸体的这具棺材,就是这冷藏室里的保温盒。
棺椁四周被木炭、沙石填塞,使观察成为了密闭的环境,棺内伊刺史的尸体完全与外界隔绝,外加棺内伊刺史尸体两侧放置了龙脑、安息香等有杀菌香料,脚的位置更是放了一件装有高良姜、辛夷等和茅香混合物的熏炉。
于是对尸体保存极为不利的*菌就难以生存了,极大的保护了尸体原本的面貌。
伊刺史的尸体已经被清理干净,就连被挑断筋的手腕、脚腕,也经过了处理,尸体已经换上了整齐干净的衣服,猛然看去一点看不出来尸体曾经遭遇过蹂躏。
尸体虽然没有*,但相较于卷宗上的记录,伊刺史的体表特征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黄色的皮肤,已经变成了黑黄色。
一般造成这种情况的都会经过一个冷冻而后拿出的过程,也就是说,伊刺史在进入这包裹严密的棺材之前,曾经被冷冻过,儿尸体在解冻过程中,迅速*,导致尸表的变色。
棺内虽然进行了严密的布置,却也只能确保伊刺史的尸体在进入棺材内部继续*,但之前发生的却是难以改变的。
周萋画伸手摸了一下伊刺史身下,有点潮湿,扭头看向身后的管事,“伊刺史的尸体,并不是一开始就被放在这里的吧!”周萋画问那管事。
管事一怔,心中诧异,看着棺内如此豪华缜密,都会认为老太爷从始至终都精心报告着大爷的尸首啊,这位小郎君竟然能一眼识破,果真厉害。
管家弓弓身子,道:“是,的确,大爷以前是被放在旧的冰窖里,为了让大爷少受点苦,老太爷连日修了这做新的冰窖,光是这青玉石砖,就用了九百九十九块,钟姨娘死那天,这外间、棺材才建好,老太爷才将大爷的尸体给移了出来!”
管事虽然弓着身子,但语气却没有半点客气的样子,与其说是在回答周萋画的问题,倒不如说是,故意在显摆伊府的财力。
周萋画瞥一眼管事,没有说话,转身面对棺材,伸手将伊刺史的摸向伊刺史手腕,在手腕背部发现一些浅浅的伤痕,“伊刺史在被杀之前,手腕,足腕曾被人用绳子捆绑过!”
卢天霖吃惊一下,卷宗上并没有记录这些,“周四郎从何而知!”
“有些轻微的表皮伤,会因为和周边的皮肤颜色一致,所以很难发现,而被冷冻过,却会在皮肤上表现!”周萋画用止血钳观察着戴上手套,用止血钳刮擦着损伤位置,“捆绑的不紧,应该只是为了防止伊刺史逃脱!”
周萋画打开伊刺史的足袋,被挑断筋的位置虽然被清洗,却依然血肉模糊,但在脚腕上,仍能见到捆绑的痕迹,“凶手将伊刺史捆绑,而后去做自己的事,在完成之后,凶手便为其松绑,而后离开!因此时伊刺史处于昏迷状态,故对这个过程一无所知!”
“昏迷状态?”卢天霖诧异。
“是的!”周萋画笃定回答,“手腕、脚腕上的伤痕整齐,有生活反应,却没有任何挣扎痕迹,因此此时的伊刺史并无任何意识!”
“此外,观察,伊刺史四肢被挑断的筋脉上的根据创口的形态,可以确定就是根据现场发现的那柄软剑所致!”周萋画看向卢天霖,故意加重语气。
却见卢天霖脸色瞬间惨白,身子后倾,踉跄一下,几乎要跌倒。(未完待续)r6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