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里间跑出来,太过急切,不小心带倒了轻巧的四折乌梨木雕花绣缎屏风,袍子下摆挂在屏风角上没有发现。整个人失了重心,猛地往前扑,恰好跌在了戴心晴的脚边,他完全跌到之前还想着能扶住什么东西,也没仔细看就抱住了戴心晴的脚。
戴心晴被一系列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有点发懵,正大张嘴吃惊不已,忽地脚上受力,她一个没稳住人就摔倒了,顿时和陈少爷摔成了一堆。
一群人进来的时候瞧见的就是这幅模样,女子下身只穿了一条雪白绉纱的衬裙,此刻都卷到了小腿边,露出里头浅粉色的里裤,脚上的绣鞋有一只没穿。秀发散开,半遮着脸,衬得皮肤越发苍白,眼中满是惊惧慌张,不过熟悉的人都能一眼就认出这就是相府的二小姐,戴心晴。
另有一名男子抱着戴心晴的脚仰面朝下,看不到脸,戴心晴的一段玉腕横自他腰间,两个人的姿势充满着**的气息。
旁边的人都是大惊失色,一下子也忘了上去帮忙,只顾怔怔地望着地上的两个人。即使有反应过来的,此时也是乐得看戏。
唯有兵部侍郎家的陈小姐,面上闪过疑惑、不解、惊讶的表情,这个男子的身形怎么好像是自己的哥哥?
戴心晴能感到自己的心慢慢发寒发冷,渐渐结了冰,寒意通过血液传递到四肢百骸,然后她的身子仿佛游离到天外,一点一点的破碎一点一点的被掏空。
因为她已经看清了,那个男子绝对不是景王叶飞鸿。
母亲的计策她并不知情,但不代表她没有猜到。那日,母亲和冯氏的对话她也隐约听到了几句,早就料到这几日母亲一定会有动作,而她不能知道,她一定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啊。不是她有意要跟母亲耍心机,而是这种事情,自己装作完全不知情,才是最安全的。
她原本也不愿意用这种方法,可按照眼下的情形,自己不争取的话,也就只能嫁给个普通的官宦人家,她不甘心,凭什么出身就能决定一切,所以她决定一搏。
她钟情叶飞鸿多年,她知道这个方法确实有些硬塞进去的意思,景王对她也没有半分的情意,所以她一定得是那个受害者,才能博得景王日后对她最多的愧疚与温存。
而今日,当那个丫鬟将茶水泼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她就明白,母亲的计策开始了,因为有几滴茶水溅到了她的手上,温温的,不烫。
她对自己母亲的心机还是很信任的,何况这次还是那个人的主意,她相信绝对可以做成。因为这些年来,她没有一次失手过,所以她才会这么配合,失去了平日的谨慎小心。
但是,这一切,都失败了。屋子里的男人不是景王殿下,不是他啊!
戴心晴双目无神,失去了往日的光彩,陈少爷的衣角一直都被她压在身下,她也只是愣愣的一动不动的瘫坐在那里,没有丝毫的反应。
直到陈少爷一把把她推开,嘴里骂骂咧咧地道:“还不起来,把爷我放开。”他的声音粗鲁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