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秀看她不吭声,也皱了眉,说:“怎么?这些问题很难回答?如果你要跟一个男人交往相处下去,这些问题是你母亲我必然要知道的,有什么可瞒的吗?还是说他的工作让你觉得难以启齿?”
难以启齿这四个字刺到苏蒽了。
苏蒽表情微微一变,在极短的时间做了思考,不可否认刘景秀说的都是对的,有些不可改变的东西迟早要面对,早晚问题罢了。
那些暴风雨一般的情景也是早晚要出现的,与其踌躇不前,倒不如直接面对来的爽快。
苏蒽抿了抿唇,盯着前方的路口,想了一圈后声音平直的说:“他是摆摊的。”
车厢内很安静,刘景秀一时没开口,她好似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
窗外正好经过一个水果摊位,刘景秀指了指外面,不可思议的说:“那种?”
苏蒽快速瞟了眼,说:“不是,他是卖点心的。”
刘景秀愣愣的看着苏蒽平静的侧脸,听着她用那样淡漠的语气说出了让自己脑袋要炸了的话。
摆摊的?摆摊卖点心的?
“你看上了个摆摊的?!”刘景秀猛地拔高音量,见鬼似得看着苏蒽,也顾不上什么态度了,“你说你看不上小航,就是因为看上了个摆摊的?!”
这一刻刘景秀十分想撬开苏蒽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苏蒽吐了口气,说:“对,我就是看上了个路边随处可见的小摊位。我觉得工作不分贵贱,一个人本身才是最重要的。”
“你太天真了。”
“我有分寸。”
“我不同意。”
“我只是通知你。”
“苏蒽!”刘景秀用从不曾有过的严厉态度开口说:“我绝对不同意,你一直是个理智懂事的孩子,我希望你好好反省反省。”
苏蒽讽刺的勾了下嘴角,没说话。
到了向家,两母女的情绪还有些不对,邓洁婷以为刘景秀还在生苏蒽不吭一声跑出门的气,笑着特意劝了劝。
刘景秀勉强笑了笑,也不好多做解释。
向一航在给家里那些盆栽做修剪,苏蒽便跟在一旁。
向一航做事的时候总是特别投入,特别认真,再细小的事情都是这么个一丝不苟的态度,包括现在。
微侧着脸,表情认真而严肃,只是五官天生秀气温润,由此看过去依旧温和的不行。
向一航是个不错的男人,苏蒽从来不否决他的优秀,只是有些东西没办法。
“哥!”
“嗯?”向一航挑眉看她,“怎么了?”
“之前的那两个女人你都不喜欢吗?”
向一航收回视线左右看了看装在方形盆的盆栽,又剪下去几刀。“怎么问这个。”
“好奇。”苏蒽看着他,“哥喜欢什么样的。”
向一航捞过一旁的洒水壶喷了几下,神色淡淡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者又什么都没想。
“我喜欢啊……”向一航轻飘飘看她一眼,“真想知道?”
苏蒽笑了笑,说:“我看邓姨挺急的,有机会我也帮你看着。”
向一航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一时没说话。
等他要转头时苏蒽又说:“我今天跟我妈说了。”
向一航拿着剪刀的手一顿,过后又继续动作,“噢,是吗?秀姨怎么说?”
“我认定了,她也没办法。”
向一航站直身体,将剪刀一扔,“我们去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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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地已经开始上工,跟以往没什么区别。
胡悠悠过了个年,整个人仿佛吹大了一圈,看过去红光满面气色非常好。
“苏蒽姐,新年好。”
“新年好。”苏蒽笑着看她,“看样子伙食非常不错啊。”
胡悠悠噘嘴,“我知道你想说我胖,好几个人说我肥了,我过几天就减肥。”
“旁边挺好,健康最重要,减肥是其次。”
“哪有,我才不要当潜力股。”
张天这时又嘴贱,“你就算死肥死肥了也当不了潜力股。”
胡悠悠眼一瞪,两人便又闹到一块去了。
办公室热热闹闹的,苏蒽笑着退了出来,她在门口站了会,转身往外走去。
工业区门口拴着的那只土狗不见了,也不知道是放跑了,还是被人抓走了。
道路边上的摊位零散的支了几个,十分萧条的模样。
苏蒽走到林云锋的摊位前,男人坐在小矮凳上,似乎在给人发消息。
苏蒽抬手敲了敲玻璃,“老板,还做不做生意了?”
林云锋抬头看过来,随后站起身走到窗前,“吃什么?”
“你这有什么呀?”
“都有。”
“噢!”苏蒽稍稍拉长声调,“我口味比较奇特。”
林云锋看着她笑,“有多奇特。”
“晚上给你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