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渊滞了滞,接着唇边泛起一丝苦笑:“臣早已没有这个能力,殿下又何必为难臣。”
长乐似忽然醒过神来,秋眸里说不出是失落还是别的什么更复杂的东西。
她用恍然的语调道:“是啊,我差点儿忘了,顾大人是宦臣。”
“只是这么漂亮的眉眼,很容易就让人忘记这一点吧?”她说着,伸手去碰他的眉角,却被他躲开。
她便收回手,只是笑。
被她刻意的将痛处拿来取笑,顾渊却没有流露出丝毫愤怒的情绪。
他只是顺从的立在她面前,等着她自己无趣了就放了他。
然而这一次长乐并没有如他设想的那样。
“这也没关系。”她说着,忽然扯着他的袖子将他拉近了屋子里。
寝殿里早早的落下了锦帘,将秋夜的薄凉尽数挡在了外面。
微黄的烛光让人看了心里不由得萌生出温暖之意,事实上这里也确实温暖很多。
那暖意很快就将进来的两个人包裹住,渡上他们的衣衫,如此一来即便长乐只着了一件薄衫也不显得单薄了,倒是顾渊那一身过于齐整的衣袍显得太严实了。
他倒也似不觉,仍旧端然的立在那里。
长乐在妆台前坐下,将一把玉梳握在手里,而后头也不回道:“帮我梳头吧。”
顾渊滞了滞,没想到她把自己叫到这里来,只是为了给她梳头。
纵使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还是不动声色的移步至她身后,自她手里接过玉梳,另一只手则将那一把乌丝握在了掌中。
她的乌发像上好的绸缎一样亮泽而又光滑,即使不曾梳理也如流水一般的顺滑,可他还是握着梳子,一下又一下仔细的梳过她的发丝。
长乐则双手撑着下颌,自铜镜里看他清俊的面庞和一丝不苟的神情。
他们俩都不说话,屋子里很安静,只偶尔听见灯烛里传来的噼啪声。
这样也不知过去多久,顾渊停了下来,向后退了一步,恭敬道:“启禀长公主,头梳好了。”
长乐转过身来看着他,顿了片刻之后忽然抬起手道:“你扶我到床榻上去,我要歇息了。”
从妆台到床榻分明只有数步的距离,可她却偏要人扶,明摆着就是故意刁难。
顾渊只是顺从了应了一声,而后躬身来扶。
长乐将柔荑搭在他的胳膊上,莲步缓移的挪到床榻边。
她在床榻上躺下,却并没有如所说的那样歇息,而是半躺着,倚靠在床头前,又对顾渊支使道:“我口渴了,要饮茶,你去帮我倒一盏来。”
顾渊便转身与她倒了一盏,递到了近前,她却不伸手来接,于是就着他的手饮了半盏。
他的手很好看,修成而又骨节分明,白皙的肌肤几乎和那上好的白瓷杯盏融为一体,叫人忍不住想探出舌尖去舔一舔。
长乐也确实这么做了,继而感觉到他明显的一滞。
“殿下……”他蹙眉,声音里有明显的怨怪。
虽然知道她只是作弄,再没有别的意思,可是当软腻潮湿的触感轻擦过他的指尖时,心脏还是犹如过电一般,控制不住的颤了颤。
长乐的脸上则露出得逞的笑。
顾渊刚把杯盏置于一旁,她却又生出另一桩事,对他道:“今日在宫宴上比武,到处都有些酸疼,你给我揉揉。”
巧这阵势,显是得知他奉了皇命而来,必要作弄个尽兴才罢休。
她俨然是把他当作宫婢来使唤,又故意说那些话,目的就是要让他彻底失了耐心。
可惜她并不知道,顾渊在她这里有无尽的耐心。
他于是在床边坐下,当真用那双可以奏出无双美乐的手为她揉捏起来。
长乐受用的微眯着双眼,安静了片刻后却道:“说来,本宫还没有恭喜顾大人,如今执掌了整个礼部,那奉乐侍郎也再不是一个空头衔了。”
待了片刻也没有听到他的回答,她于是掀起眼帘,却触上让她一震的目光。
一提起这件事,他便又露出了和方才在宫宴的大殿里一样的目光。
这目光让她很不舒服。
她于是坐起身来,攥住了他的衣袍,迫近到他的跟前,似乎想要用气势压倒他。
她扯出一抹笑道:“何必哭丧着脸,顾大人难道不该感谢本宫?”
“这些不就是你想要的?”她继续用怨怪的语调说着:“权力和地位,你先前费劲心机讨好张贵妃又背叛了她,为的不就是这些,如今我轻而易举让你得到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起初她是来势汹汹,可一触上他的双眸却又莫名的失了原本的底气。
与他对峙片刻,她似忽然想起什么,又换了一脸讽刺的表情,恍然大悟般道:“我知道了,你是怨我让你揭发了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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