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我看你也根本射不到靶子,你要是能射到,我就把箭给吃了!”张富锦涨红了脸,想怒而不敢怒,看样子他有些畏惧苏青桐。
“真的,你可说话算数?”苏青桐轻轻一笑。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张富锦拍了拍胸脯。
苏青桐明眸转动,扫了在场的同学们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陆敏之身上。
“富锦兄,我请这位新生陆学敏代我射一箭,如果他射中了,你把箭吃一半,如果他没射中,我就把箭全吃了,你看这样如何?”苏青桐看了陆敏之两眼后,又转向张富锦说道。
“这样也行?你可以找人代射?”张富锦有些懵了。
“富锦兄,你不敢答应了啊!”
“富锦兄,不用怕,箭有一半是木的,吃下去没问题!”
……
旁边一些和苏青桐关系较好的同学也开始助攻起来。
“好,咱们一言为定,你输了可要全吃的!”张富锦经不住众同学的怂恿,又看到陆敏之也是那秀弱的模样,不像有很大力气的人,最后就一咬牙答应了。
许夫子在一旁也只是看着不说话。
苏青桐走近过来,将弓箭递给陆敏之,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学敏兄,看你的了!”
隔这么近看着明媚如花的苏青桐,陆敏之似乎还能闻到缕缕细细的幽香从他身上逸出。一股热流忽然涌起,身体某处神经也似被那幽香轻触撩拨了一下。
他真的不是女扮男装?但那看起来平平的胸部是怎么回事?或许还没开始发育……
“学敏兄,难道你不敢试一下,输了又不是你吃箭你怕什么?”苏青桐看到陆敏之一时没接弓箭,有些急了。
“我试试看。”陆敏之看他那着急的模样有些于心不忍了,接了他的弓箭。
陆敏之拿起弓箭,走到射位,侧身,站定,搭箭、挽弓、扣弦,瞄准,一套动作做下来,其他同学还没感觉到什么异样,但张煜、那个宽额高鼻微黑少年,还有许夫子,这三人的神情已开始有些变化了。
有道是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陆敏之那平易得如行云流水的动作和淡定的眼神,绝不是一个新手疏手所能有。
没有悬念。
弓未拉满,一箭飞出,直插靶心。
众同学呆了一瞬后,都忍不住欢呼起来。
“快吃!估计你能咬得动的。”苏青桐将箭递给开始流汗的张富锦。
“真要吃啊!“张富锦不敢接那箭。
“那还有假,你不是说什么一言几马难追的么?”苏青桐不依不饶地嘲讽。
“富锦兄,吃箭木头的一半,不会死人的!”
“富锦兄,说话要算数啊!”
……
同学们也跟着助攻起来。
“夫子,真要吃箭么……”张富锦求救地看向了许教习。
许教习负手走了过来,一脸神情严肃。
同学们的起哄喧闹声也立刻静止。
“张富锦,我问你,《论语.颜渊篇》第三章,《论语.宪问篇》第十二章,《中庸》第十八章分别讲了什么?”许教习没有替张富锦解围,倒是严肃地问了他一个问题。
张富锦听了这个提问,红着脸低下了头,背起了书:
“回夫子,《论语.颜渊篇》第三章:司马牛问仁。子曰,仁者其言也讱。《论语.宪问篇》第十二章:子曰,君子耻其言过其行。《中庸》第十八章:庸德之行,庸言之谨,言顾行,行顾言,君子胡不慥慥尔!”
许教习听完后,严肃道:“既然你能背出这书,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张富锦无话可答,从苏青桐手里接过箭,闭上眼,张嘴就要去吃。
“下不为例。记住一过不要二犯。”许教习从张富锦手中夺了箭,然后向苏青桐道,“青桐同学,我求个情,让张富锦免了吃箭,围着靶场跑十圈如何?”
有许教习的求情,苏青桐自然也不再坚持。张富锦在谢过夫子和苏青桐后,如蒙大赦般去跑圈了。
陆敏之则觉得,这许教习除了教数学和体育外,似乎还可以教语文。过了几天才知道,自己的书法老师也是许教习。又在后来书院的一次雅乐会上,看到许教习许成周正襟危坐,挥袖抚琴,和人合奏一曲《高山流水》,让众人听得如痴如醉,陆敏之感觉他似乎连音乐课也能教了。
武射的热身过后,正式的文射礼射才开始。这时许教习带着同学们来到靶场的另一边,那里的靶子不是木心的,靶心是皮革所做。
文射有一套规矩的礼仪,还有击鼓伴奏。先要选出一个司射,一个主罚,一个主爵,三个鼓手,三个报靶算筹。然后以抽签的方式抽选射手组合,每两人一耦,每三耦为一组,以三番射决胜负。输了的两耦向胜的一耦行礼敬酒,先自罚三杯,胜的答礼回敬一杯。当然,童生部的学生还不许饮酒,这里以水代酒。
明字斋原有四十五个同学,加上陆敏之现在是四十六人,除开九个司仪和一个跑圈的张富锦,还剩三十六人,可抽签分十八耦六组,进行淘汰赛。
第一轮抽签开始,陆敏之成了热门人物,大家都想跟他抽到一耦,苏青桐也不例外。
“学敏兄,希望我手气好能跟你抽到一起哦!”苏青桐回眸一笑过来,让陆敏之都有些酥了。
“青桐兄,相信跟你一起有好运气。”陆敏之拱手而答,心想跟你一起做其他事运气估计还能不错,但跟你一起搭档射箭应该要喝罚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