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什么故人?”
“这位故人也许明月姑娘已经不记得了,但是她却是记得明月姑娘的。”
“她记得我又关我什么事?”
“哦?难道明月姑娘不想知道你自己是谁?从哪里来么?若是我听说得不错,明月姑娘你应该是不大能记得以前的事了吧?若是去见见这位故人,说不定便会知道呢”
“我是谁?我当然就是我。从哪里来又有什么关系?”
大厅中依然是躺着一地的人,神机堂的众人还好些,那些正道盟的少侠们都是躺在血泊之中,有的忍不住呻吟,有的还在对着李士石和南宫同呼救,曾九文留下的那一套盔甲上,那些粉红色的虫子还是在精神十足地蠕动着,虽然透明的屋顶上阳光暖洋洋地照下来,这厅中的气氛依然是一片诡异阴沉恐怖凄厉。
但就在这诡异恐怖的环境中,站在最中间,也是这场中当之无愧的胜利者和主宰的唐剑雨,却用很和蔼很亲切,简直就像是哄邻家小女孩一样的口气在和明月说话,明月也是一脸自然地回答着。
门口,李士石拉着南宫同朝外一步一步地走去,好像根本看不见地上那些挣扎着对他们呼救的同道少侠。南宫同已是满面的泪水,根本都不敢去看那些人一眼,以前飞扬的气度和信心再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他知道这些人都是他害死的,他的心也还远没有一个影卫那样的刚硬。但他已经不敢开口,没有丝毫的信心再开口说什么。他现在只感觉自己好像一只蚂蚁,甚至比蚂蚁还不如。纯粹只是一个拖累人的累赘。
不过即便是在这样的心境下,他还是分出了些心思听着背后唐剑雨和明月的话。
虽然唐剑雨态度很亲切,说出的理由很多,好像也很充分,至少其他一般人是绝不会拒绝的,但最后明月还是很淡然地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反正夏道士没说去。我就不去。”
“哦,是那位清风道长么?那我们便请他一起去好了。正好我家小老四是他好朋友。”唐剑雨微微一笑。唐家堡的消息比绝大多数人想象的都要灵通,他转而看了那边正在拉着南宫同朝外走去的李士石一眼。“那位清风道长呢?你们将他支使到哪里去了?我这些日子没太在意外面的消息。居然不知道。”
李士石停下了脚步,半转过身来摇了摇头:“前些时日何姒儿姑娘送信来说有她那边出了大事,清风道长便”
“看来你还是没有明白身为一个影卫该怎么说话。”对着李士石,唐剑雨的微笑和声音中就都带着一丝阴冷的尖锐。“面对层次高过你。需要认真对待的对手的时候。胡乱撒谎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只能将你自己的问题更加暴露出来。而且就算你要撒谎,也不能在拖着一个知道真相而且还不回撒谎的同伴的时候撒。那位南宫公子的呼吸心跳早就全乱了,还是两次。第一次是听到我劝明月姑娘去唐家堡,我可以看做是他是心中早已钦慕这位貌如天仙的姑娘,舍不得她去,但是第二次却是听到那位清风道长的时候,难道他也还同时喜欢这位道长么?”
“夏道士怎么了?”明月扭过头去皱眉看着南宫同和李士石。她不见得能明白那些言辞本身的意思。但是内中代表的那些东西却能感受到。
南宫同的身体震了一下,却没有回过头来。
李士石放开了南宫同的。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才双手抱拳对着唐剑雨一拱手:“多谢十一少赐教。确实如此,我不该对十一少隐瞒什么那我便站在南宫大人吩咐的角度上来向你说吧。”
“哦,看来这事并没我想象中那名简单”唐剑雨的眉头一挑,看了一眼明月,再看向李士石。“你说吧,总不会南宫无忌也舍不得这位明月姑娘吧。”
李士石斟酌了一下,开口慢慢说:“原本无忌大人也是希望明月姑娘去他那里做客的,如果十一少非得要请明月姑娘去唐家堡,那如今的情况下,无忌大人也不会勉强了。不过那位清风道长无忌大人却是一定要请去的。”
“哦?”唐剑雨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惊讶之色,然后自嘲似的一笑。“看来我唐家堡的消息还是做得不够好啊。那位清风道长居然有如此分量么?居然比这位明月姑娘还重要”
“你们把夏道士骗到哪里去了?”明月怒目瞪视着李士石和南宫同。
李士石却并不理会明月,只是对着唐剑雨说:“这也可以视作是无忌大人的让步之一。清风道长虽然一定要在我们这里,但是唐家要请明月姑娘去,那便请便。只是如今看来明月姑娘大概是不会去的了,如果必要的话我们也可以帮忙。”
明月那一双细长的柳叶眉已经皱得几乎拧在了一起,就在她身形在原地一晃,似乎马上就要朝李士石而去的时候忽然又全身一震停了下来,转而看向了唐剑雨,脸上露出惊愕戒备之色。
“这说得也不对。你也不是帮我,只是帮你自己。不过算了,看来只用言语也确实请不动明月姑娘,今日这样的机会也算是难得,错过可惜了”唐剑雨脸上还是笑着的,只是其中的那份亲切已经没有了,他瞥了一眼南宫同那似乎在发抖的背影,出言训斥讥讽这个不知深浅的小子让他有种难得的轻松感,所以他有些戏谑地说:“那位南宫公子,现在你便看到了吧。这才是江湖。”
不远处,一个似乎被所有人都遗忘了的墙角边。罗圆圈慢慢地趴到了地上,悄悄地朝着一个方向爬了过去。刚才那一番对话的时候形势看起来没那么凶险,他也就将自己的手从墙壁上拔了下来包扎好了。其实处在他那个位置无论是大厅中所占的实际位置还是在众人心目中所占的位置。顺势悄悄溜走也绝对没有人会在乎,但是他没有那样,因为他心目中的仙子还在那里,而现在好像正陷入在一个巨大的危机中。
当小夏发现西宁子的情况不大妙的时候已经迟了,白沫从他半张着的口中缓缓涌出,眼神也开始涣散。
并不是他看见形势不对就毅然服毒。喜好四处钻营,到处找大腿投靠的人心思会很活络。却不大会有什么决心和勇气,更毋庸说是慷慨赴死。小夏搭了搭他的脉,也并没有发现什么中毒的迹象。再看了看西宁子那开始散乱崩溃的眼神,就知道这位同门大概是神智崩溃,不是疯就是傻了。
血祭秘法强用上品灵符本来就对神魂心志都大有损伤,西宁子身体上没什么损害。心神上却是早就透支了。若是安静下来心平气和地修养还没事,还要强撑着和人斗智斗勇,最后发现自己所谋失败,早绷紧到极限的神智再也经受不住,居然就这样疯傻掉了。
小夏只能长叹一口气,直起身来,任凭西宁子自己一人躺在那里傻痴痴地瞪着屋顶吐着白沫。其实这说不定还是西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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