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了出去,放在院子的正上房,喊了两个丫鬟照看,又叫莲儿去请太医来。
庄颜看着庞致平静如水的脸,轻轻地勾着他的手,温和平静地看着他。
庞致摸摸她的头,低声说:“她释然了,我也就释然了。”
庄颜浅笑,这样子就很好了。
“侯爷打算怎么处理那个人?”
“他还有用,彭远志就这么一个儿子,总会有逼急的时候。”
庄颜这会子肯定不会出去找死,可是三天后就是方拾梦和薛贝的婚礼了,“忠勇侯府和薛家结亲,咱们去不去?”
庞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太医来了之后开了方子,叮嘱庞致切勿让李婉再动大气,否则极易中风。
李婉醒来不肯喝药,第一件事就是求庞致让她去亲口问问彭远志,为什么要骗她这么多年。
庞致答应了她。
回一步堂的时候,庞致告诉庄颜:“薛家大喜,要去,你陪母亲一起去。”与其被动地躲在家里,不如主动出击。
庄颜有点紧张,但是她相信他能把她护的很好,若是不能活着,死在一处也很好,只是可惜了没有个孩子。
夜里,庞致许是累极了,竟然睡得很早。庄颜偷偷在他脸上印下一吻,也翻身睡去。
第二日天刚亮,庄颜一睁眼就发现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
只有三天时间了,他一定很忙恨紧张。庄颜告诫自己不能表现出害怕的样子,生死与共,是成亲的时候就许的诺言,说了就该做到。
庄颜去看了李婉。
李婉像被抽干了力气,一日三餐没有丫鬟喂,是绝对不会主动进食的。
中午的时候,庄颜亲自喂李婉,表情柔和的,和以前一样。
李婉痴痴地望着窗外,无意识地张口吃粥,榻上的毯子被她揪到一处。
庄颜要走的时候,李婉才开口说话:“他恨不恨我?”
庄颜旋身,即见李婉脸上清泪涟涟,声音平和道:“您说呢?”
李婉失神地低头,面带愧道:“他是无辜的,有我这样的母亲,是他的不幸。”
庄颜没有多说,拿着饭碗出去了。
李婉不光对不起庞致,还对不起老侯爷。
老侯爷光明磊落,庄颜不信他是那种会逼嫁的人,不光李婉,他也是皇权的牺牲品。
庄颜独自走在回一步堂的路上,她猜想着老侯爷当年欢欢喜喜娶亲的场景,游廊上应该都是贴满了红喜字,他穿着红色喜服高高兴兴地去迎亲,以为自己娶到了最爱的女人。
庄颜见过老侯爷的画像,常年在战场上厮杀的男人,体格比庞致还要健壮,穿着铠甲,眉宇间厉色很浓,正气凛然,见而生畏。这样的男人,娶妻那日肯定很不一样,因为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会为另一个女人敞开,做好与她共度一生的准备。
可老侯爷迎来的是什么呢?
庄颜的手从廊下的柱子上一根一根地摸过去,公婆当年大婚的地方就是这里,老侯爷挑盖头的时候应该是充满了期待吧,可他看到的应该是与期待中截然相反的脸吧?
可以想见当年大喜那日,老侯爷该是多么的失望绝望啊,他应该很快就明白自己被骗了,可他没有去找皇帝理论,他没有叛变,他为了一个心不属于他的女人,容忍了一日又一日。终于在忍不了的那天,又喝了酒,就做了一件错事。
庄颜知道,老侯爷是没有妾的,身边连个女人也没有,他一生就爱了一个女人,一生只要了一个女人。
偏偏那个女人避他如蛇蝎,即使给他生了孩子也不能回心转意,对他们两个的孩子也弃如敝履。
不知不觉,庄颜已经走到内室了,她坐在榻上叹了口气,真相永远是那么刺目。
今夜庞致依旧回的很晚,庄颜照旧什么都不问,伺候他吃饭梳洗,陪他看书或是闲坐。
临到要睡的时候,庄颜环住他的腰,似乎身体的触碰都能感觉到他神经的紧绷。
庞致闭着眼告诉她:“彭远志来找过我了。”
意料之中,庄颜靠在他肩头,道:“那薛家的婚宴,他必定也会去了?”
“嗯……”
两人静静地躺着,就在庄颜就快睡着,以为他也要睡的时候,却被重物压住了,他一反常态,比以往更加凶猛,肆意地掠夺她身体的每一滴芳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