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春天里埋下异种

把一个迂腐抵达下限的满清秀才拐到他的轨道上，也算是一个不的开端。

    屋外春风微荡，村人正忙着播种庄稼，李肆也埋下了异样的种子。

    “四哥儿才是真正的，那范秀才一嘴的酸气，不是四哥儿调理他，他还根本不该教咱们。”

    下学之后，贾狗子和吴石头找了，他们是李肆的耳目，不管是学生的学习表现，还是范秀才的教学动向，他们都要汇报给李肆。而说起今天李肆走后的情况，吴石头满脸的不服。

    “范秀才总是，你再在课堂上捣乱，我可真要抽你了。”

    贾狗子说得吴石头挠头傻笑，他怕的当然不是贾狗子，而是李肆的责备。

    “范秀才教你们认字写字，你们就得尊敬他，至于他讲大道理，你们听着就好……”

    李肆很满意这两个小子的心态，但也提醒了一句，他可不希望蒙学里出一堆酸人，不过范秀才身上背着半年教会三本书的重任，估计也无心教三纲五常，圣人大道。

    “以后晚饭过了，把你们在矿上那些伙伴也都叫来，我再给你们开课。”

    蒙学是长期战略，基础工作，只注重认字写字，而晚上由给这些半大小子开课，是他的中期战略，教的就是“真家伙”了。

    贾狗子和吴石头面露喜色，都是重重点头，贾狗子随口问道二姐也还跟着一起学吗不跳字。

    李肆微笑当然，晚上的课，她就是你们的风纪学长！”

    两个少年同时吐舌头，要被一个小三四岁的丫头抽板子，还真是没面子。

    “四哥哥！蔡郎中来了！”

    说到关二姐，银铃般的脆声就响了起来。片刻后，小姑娘跟着一个中年人到了李肆屋外。

    蔡郎中？

    李肆楞了一下，接着才想起，穿越来时，脑袋被砸伤了，就是这蔡郎中医治的。这十来天了，现在来这一趟，估计是查验伤势的。

    “真的全好了！听关炉头说起时俺还不，你这身子骨真不是一般的硬。”

    蔡郎中三四十岁，面目朴实，一身短打扮，带着明显的北方口音，如果没背着药箱，看上去也就跟农夫没差别。他一边查看着李肆的脑袋，一边这么感慨着。

    蔡郎中是本地人，在这方圆百里内还小有名气，擅治跌打损伤外带正骨，也就是个外科大夫，只是在这年月，外科大夫的地位远不如内科，这蔡郎中的境况也只比游医好一些。

    “怕不是身子骨硬，而是脑袋硬。”

    李肆随口应道，然后掏出了一小串制钱，没记的话，医药费还没付呢。

    “也就用了点田七膏，还是百头劣田七制的，一点小钱，就别上心了。”

    蔡郎中推却道。

    “没郎中的手艺，有座药山也无用啊，这不止是药钱，还有诊金呢。就不郎中你是收诊金的，现在也不富余，少的以后补上。”

    李肆坚持给郎中付钱，就和之前推却村人馈赠、坚持付教室房租的心思一样，都源自他这个来自三百年后的灵魂，在那个商业至上的时代，人情也都成为商业工具，人们反而不习惯让的生活细节被琐碎人情包裹。难听点说是冷漠，好听点说是独立，不管说，在李肆看来，“小便宜不能随便占”可是处世名言。

    “嗨……俺一个乡下治跌打的，还说诊金，可别磕碜俺了。”

    蔡郎中自嘲地继续摆着手，这话李肆可不认同。

    “卖油都能卖出一番大学问，治跌打损伤的学问就更多了。再说这‘治病救人’，治病是内，救人是外，这不都一样吗不跳字。

    李肆板着脸，语气沉凝，其实嘴里跑的是火车。

    “内科的病，再急也能等等大夫，可外科的伤，缓上片刻就要出人命。在我看来，蔡郎中你们这些外科大夫，可比内科重要多了，诊金该更多才对，拿着！”

    他扯过蔡郎中的手，径直将这十多文制钱塞给了他，心中却有些肉痛，这可是小半斤猪肉啊，这几天只能斋戒了……

    “这……这使得？”

    这话让蔡郎中有些受不住了，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不会把脉就不是大夫。他这个外科大夫，基本只被当成手艺人看，更极端一点的还只当他是个卖药人。正骨算是手艺活，可治外伤跌打还需要手艺？该抹的抹，改喝的喝，功夫都在药上呢，他可料不到能被如此礼敬。

    蔡郎中捧着钱呐呐无措，李肆连连挥手，旁边的关二姐、贾狗子和吴石头连声劝着，这才将制钱握住。

    “俺是了，赖大少那事，还真是四哥儿起的头。”

    一二十文钱算不了，可的职业头一次被人这么肯定，蔡郎中心中只觉暖烘烘的，称呼顿时熟络起来，看向李肆的目光也多了一分热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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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