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正好相反!女子头巾是红色,男子才是青蓝黑色,这是他们历代传承下来的规矩,绝不会混淆。【2】
前世他参加排瑶耍歌堂的时候,就有当地人跟他讲过,只是一时没记起来,刚才张应鼓捣缠头,才终于提醒了他。
排瑶的瑶女绝不会聚在一艘船上这么在外面晃荡,也就是过山瑶跟汉人接触多。眼下这帮女子,自称是过山瑶,戴的却是排瑶的头巾,还专门把船停在矿场边,这事情就有趣了。除了对他们不利,还会有可能?
“四哥儿,了?”
张应见李肆虎躯一震,诧异地问着。
“没,想到了一些小事。”
李肆镇定下来,淡淡地应着。现在还不清楚这帮女子到底要搞鬼,必须得先搞明白,而张应这帮汛兵,他既不放心,也用不动。
“贾狗子,吴石头,招呼你们的,我有个任务要交给你们,很重要的任务……”
李肆只能指望手下这帮腹了。
夜里,李肆就着油灯,心不在焉地翻着书,满脑子就在琢磨着那帮女子的事,白日田青的那破事他几乎都忘了。
他要忘了,关凤生却不敢忘。
“云娘那妮子真是太燥人了!当着那么多人,跟田青那小子……我关家的脸面全遭她丢尽!”
关凤生坐在床边,一边说着一边捶着床,话语里也是怒气满溢。隐隐听到有依稀抽泣声传来,那该是被他训斥足了的关云娘在旁屋里哭着。
“这不是怪你吗?早让你跟四哥儿提起云娘和田青的事,也不至于让田青跟四哥儿来气!”
关田氏低低说着,虽然也带着怨气,却不敢太大声,当着半村人的面,已经跟李肆指亲的女儿,却跟田青来了场怨情纠葛,看都是丢了脸。
“还要我说多少次!?云娘是我当着李大哥的面指给了四哥儿的!”
关凤生烦躁地低吼着,只是听起来心思已经不像以前那么坚定,之所以还坚持着这事,不过是另有原因。
“全村人都!近来见着我就在问时候办事!忽然把云娘改给了田青,咱们的脸面不要紧,可四哥儿的脸往哪搁!?”
关凤生的话,说得关田氏也哑了口,闷了好半天,她幽幽长叹出声。
“你也说过,四哥儿是有大前程的人,这段日子也看出来了。四哥儿真正着意的是二姐,难道你还真指着把两个女儿都嫁给他?”
关凤生显然早有此念,只重重嗯了一声。
“你是觉着,咱们关家这两个,能成四哥儿的大妇!?”
关田氏这话说得很小意,可关凤生却像是铁锤砸在了脑袋上,当时就呆住。
“四哥儿以后腾达了,总得有个能配上身份的大妇,咱们两个女儿都没那命。房里有对,大妇的想法就多了。到时候惹得大妇和她们起了龌龊,这到底是福还是祸?”
关田氏这话出口,关凤生以手掩面,再不。
“还有这田青,他和云娘从小青梅竹马,我哥碍着四哥儿的事不好开口,可满心也是想着咱们两家能亲上加亲。真让云娘嫁了四哥儿,她和田青都是倔性子的人,到时候还不要闹出事。”
关凤生楞了好半天,咬牙嘟囔出声。
“这终究得看四哥儿的意思!”
他语气已然有了退缩,关田氏声调高了几分那就去跟四哥儿说啊!”
关凤生低吼起来我可没脸去说这事!”
另一间屋里,关二姐抱着关云娘,乖巧地安慰着。
“男人都不是好!”
关云娘呜呜哭述着。
“四哥哥……是好……。”
关二姐低声维护着李肆。
“那也是你的四哥哥,不是我的!”
关云娘转着身子,不想理。
“你不是要嫁给四哥哥么,会是我的呢……”
关二姐辩解道。
“我才不嫁你那四……”
关云娘扯起荞麦床枕,就想扔出去,可枕头到手,却抱进了怀里。
“嫁谁又不是我说了算。”
她低低说着,接着咬住嘴唇,脸上浮起莫名的踌躇来。
李肆的屋里,贾狗子和吴石头也是满脸犹豫,你看我来我看你,像是不该开口。
“你们的蛋子被吓碎了么?连看到都不敢说?”
李肆有些着恼。
“四哥儿,事情太……太古怪了。”
吴石头终于先开了口,他们奉命监视那帮瑶女,夜里是他们两人亲自值班。小子们捉迷藏的本事没白费,就在几十米外找地方潜藏起来,盯住了那艘舫船。
原本以为会熬一夜,没想到……
“田青去那了!”
吴石头压低声音,像是在说着一桩惊天秘密。
【1:清代绿营兵的正规装束是黑布裹头。】
【2:原则上是这样,其实两类瑶族的服饰区分更多,已婚未婚的区别,头巾头饰的式样,甚至头上插的都不一样。仔细深究又是一篇论文,小说就简化了,只注重在颜色上。】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