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两旁是几百米宽的水稻田,公路正前方就是两个无名高地,万一越军埋伏在那里,就很有可能会把我们一整支部队都压在水稻田里,而且没有任何可以掩蔽的东西。
但上级却不是这么想的,后来据刀疤说,当时连长第一时间就将这个情况报告给营长,营长又通过步话机联系上级。
上级问的是:“前面侦察排怎么样了?”
“一切正常!”营长照实回答。
“那就没问题嘛!”上级有些不耐烦了:“我说你们是怎么搞的,行军速度这么慢?咱们的兄弟部队已经超过我们十几公里了……怕这怕那的怎么完成任务?我命令:马上收拢部队全速前进,争分夺秒到达指定地点!”
刀疤对上级的这条命令的评价是:“上级就会坐在办公室里有尺子量地图,他们哪里会知道什么实际情况?他们还以为这仗还是跟打国民党一样的,咱们一上来敌人就像秋风扫落叶似的到处跑呢!”
于是部队就只能按照上级的命令继续前进,而且还是没有任何防备的排成一字长蛇阵跑步前进。
我之所以会按照命令朝前走,一是因为军令不可违,另一个,则是因为我不记得老头曾经说过这一仗。事后我就在想,我之所以没听老头说起过,也许是因为老头根本就不愿意回忆这段令人痛心的往事……
打仗总是会有人牺牲的,但有时这样的牺牲却是完全可以避免!
跟着部队走出山地进入水稻田时我就有些后悔了,我虽说不怎么懂军事,但也发现了一点——这时我军部队就像秃子头上的虱子一样明摆着。
公路上很静,静得只有战士们唰唰的脚步声和身上装备互相碰撞时的“铿铿”声。我两脚机械地跟着部队朝前跑,眼睛却紧张的盯着前方几百米处的那两座高地,生怕那里会突然打出一排子弹来夺走我的生命……
我得承认,这时候我想的还是只有自己,直到小石头在旁边叫了我一声后,我才意识自己已经是一班之长,还有七、八名战士的眼睛在盯着我看!
“班长!”小石头在旁边叫道:“我怎么瞧着这路有些不对劲,你看……”
说着小石头就冲着我指了指路边翻出来的新土,说道:“这路怎么好像是刚修不久的,那土都还没踩实呢!”
闻言我不由一愣,刚修的路?
我抬眼朝侧面一望,接着很快就明白了,右前方几百米处也有一条公路沿着稻田的边缘往丛林里沿伸,那条路旁就许多树木和石头可以做为掩护,走起来就安全得多。
所以很明显,这就是越鬼子的诡计,我们要走应该是那条路,也不知道越鬼子耍了什么手段把那条路的路口给堵上了然后把我们引入了这个鬼门关!
想到这里我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恐惧,冲着走在前方的刺刀大叫一声:“排长!这是敌人的陷阱!”
刀疤也感觉到不对劲,只是因为上级的命令和不能确定的原因所以一直没说话,这时听我这么一喊,于是当即时下令道:“停止前进!做好战斗准备……”
但一切都已经太迟了,“轰”的一声巨响,前方公路上的战士踩响了一枚地雷。接着机枪声和爆炸声很快就响了起来。子弹像雨点般的从那两个高地朝我们倾泻而来,走在前头的战士们成片成片的惨叫着倒下,其它人就像蚂蚁一样成群成群的往回跑,但又很快被后面跟上来的战士挡住了去路挤成一团,几发炮弹过来就将十几名战士狠狠地抛到了空中……
“散开!散开……”刀疤一边朝战士们挥手大声喊叫,一边端着冲锋枪就在路边卧倒,冲着高地就是一梭子弹。
我没有往回跑,而是一个翻身就滚进了稻田里躲藏在田埂的内侧。
因为我知道往回跑是没用的,那除了挤成一团让越鬼子杀个痛快之外不会有任何结果。更何况,越鬼子也不是傻瓜,他们煞费苦心的设下了这个陷阱,不可能还会把退路留给我们。
回头往我们来的方向一看,果然不出我所料,我们出来的路口处早已是一片炮弹和机枪子弹,越鬼子显然是用远射程的迫击炮和机枪封锁了路口。
换句话说,我们一个营的战士已经被越军给压在这片开阔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