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了一下四周,道:“皇上呢?为何不见皇上过来?”
瑕月脸色微微一变,道:“皇上还有些国事要处理,得晚些才能过来。”
夏晴默然点头,这个时候,万寿寺的僧人也到了,盘腿坐在殿中为永瑆念《地藏经》,而弘历,一直到约摸三更时分方才出现,与瑕月她们一直守到天快亮时,方才离去。
第二日,宫人盖起了永瑆的棺盖,那一刻,夏晴哭成了泪人,她心里清楚,从此以后,母子缘份是彻底尽了,她再也看不到永瑆了,唯一剩下的,就是几张画像,还有……曾经的点滴回忆。
永瑆的死,忻嫔的小产,令乾隆二十六年的冬天格外冷,就在永瑆逝后的一个月,弘历下旨,晋夏晴为惠贵妃,忻嫔为忻妃,于十二月二十六日行册封礼。
忻嫔的晋封,令汪氏极为不痛快,在她看来,忻嫔都已经小产了,还有什么资格晋妃;而且这么一来,她就又回到以前处处低忻嫔一头的模样了,这让她如此能够忍受。
为了这件事,她在弘历面前说了好几次,无奈弘历心意已定,任她怎么进言都无济于事,她也是个聪明人,眼见弘历开始流露出不耐烦之色,知趣地没有再提这个事,不过她这心里始终不痛快。
十二月二十三日,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重华宫不是东西十二宫中最为富丽堂皇的,但它的雪景却格外好看。
汪氏抚着这会儿已经高高隆起的腹部站在檐下,目光穿过飞飞扬扬落下的雪花看望远处,不知在想些什么。这场雪极大,不过半日功夫,地上就已经积了厚厚一层。
“主子,该喝药了。”秋月的声音将汪氏从沉思中惊醒,瞥了一眼描金托盘中黑呼呼的药汁,皱眉道:“本宫现在不想喝,搁着吧。”
秋月将安胎药交给一旁的小宫女,轻声道:“主子可是还在烦恼忻嫔的事?”
汪氏姣好的脸庞微微扭曲,“三天,还有三天,咱们就要改口称一声忻妃了,一想到戴佳氏那张得意忘形的脸,本宫就气不打一处来;要是仅仅这样也就罢了,偏偏……”她松开一直紧紧攥着的左手,里面是一团被捏皱了的纸,“父亲来信说,皇上昨日刚刚下旨,赏文德三眼花翎,官升两级,成为正一品,比父亲还要大了一级。”说着,她嗤笑道:“这下好了,不论宫里宫外,本宫都被戴佳氏压了一头!”
秋月安慰道:“主子息怒,皇上之所以封赏了忻嫔与她的家人,不过是可怜她失去龙胎罢了,事实上,并没有多少宠爱。”说着,她压低了声音道:“奴婢今日去找一个在太医院当差的姐妹问过,她说曾听太医提起过忻嫔的事,说忻嫔这次小产,虽然不算严重,但她以后想再怀上孩子,却是很难了。”
汪氏惊讶地看向她,“此话当真?”
“奴婢怎敢骗主子,她确是这么说的,忻嫔现在虽然得意,但说到底,能够真正在宫中立足的还是皇嗣,皇后娘娘、颖贵妃、惠贵妃,哪一位不是膝下有皇嗣;忻嫔膝下空虚,根本就坐不稳妃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