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医院病房里,提着大包小包礼物的张浩然,见到李老棍子点头哈腰的。
“咋了?今天想起我老李了?”李老棍子说。
“你看你这话说的,你们哥几个都是因为我的事住的院,我咋也得来看看是不?前段时间我也在医院住着,腿脚不方便,你也知道。”
“是吗?那可真谢谢你,你不会是又想来找我给你卖命吧?”
“李老哥,上次你帮我一次我已经够感谢的,哪敢再麻烦你呢?”
“是吗?呵呵。”李老棍子皮笑肉不笑。
张浩然看李老棍子这态度爱搭不理的,也觉得有点儿尴尬:“上次不是说咱们一起做点儿小生意嘛?”
李老棍子好像有了点儿兴趣:“对,没错啊!你是来找我一起做生意?”
“对,我觉得以我做生意的经验再加上你们兄弟的牛逼劲儿,咱俩联手,肯定无敌了。”
“可做生意我没什么本钱啊!”李老棍子装穷。
“本钱我可以借给你嘛,就是以后咱们做生意时,要是有人来捣乱……”
李老棍子说:“那要是咱们一起做生意了,那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了,没说的。”
张浩然就等这句话呢,赶紧说:“那咱们就商量商量以后咱们干啥吧。”
李老棍子说:“不急,咱们先吃个西瓜吧!”
只见李老棍子从腿上拔出了腿叉子,朝着眼前的西瓜“唰”地就是一刀,西瓜看似一动不动,其实已经分成了两半。李老棍子不是刻意要在张浩然面前展示刀法和自己那把磨得锋利无比的快刀,他只是心情不错,想吃几口西瓜。
李老棍子轻轻地把腿叉子插回了小腿上,掰开了西瓜:“来吧,吃!”
“就这么吃?”张浩然看着两个半球发呆。
“是啊,我们都这么吃,这么吃过瘾。”
“有羹匙吗?”
“什么羹匙啊?直接用手抓!娘们儿才用羹匙吃呢!”
李老棍子说完,就在西瓜瓤的正中间抓了一大块,塞进了嘴里,大口大口地嚼了起来,边嚼边说:“好吃,甜啊!”
张浩然虽然面露难色,但还是也抓起了西瓜瓤中间的一大块,大口地吃了起来。张浩然的表情挺不自然的,毕竟张浩然是个城市里的讲究人,从没尝试过这种野人吃法,但是他却不得不吃,如果不吃,好像自己多装似的。
李老棍子看着张浩然抓着瓜瓤一口一口地吃,再也忍不住,开始放肆地大笑了。
这么多年来,李老棍子终于可以放肆地大笑一次了:如今曾经市区里数一数二的大哥张浩然,就拜倒在自己的脚下!连自己让他用手抠西瓜吃,他都不得不敢。
就在大半年前,李老棍子第一次带着一群黄胶鞋跨过大江时,除了一条命以外,一无所有,他曾经说过一句被所有人认为是吹牛逼的话:“卢松、张浩然、东霸天他们之所以牛逼,那是因为我还没过江。”
今天,他做到了,真的不可思议地做到了。他把东霸天的手险些剁下来,让东霸天进了医院。他把卢松扎得半死,扔到了自家地窖。他让曾经不可一世的张浩然,来卑躬屈膝地主动来寻求庇护。
权力,永远是男人追求的目标。现在,放肆地大笑着的李老棍子无疑已经拥有了江湖上最大的权力!虽然略逊当年的东霸天,但堪称在市区里首屈一指。
李老棍子放肆地大笑发泄完后恢复了常态,他开始有些感伤:自己的这一切,是拿自己无数次流血换来的,是拿老婆孩子的命换来的,是拿依旧躺在病床上养伤的黄中华和房二的血肉之躯换来的,是用那个义薄云天的二东子的牢狱之灾换来的。
拿命做赌注,一生可以搏几次?李老棍子赌赢了。付出了如此之多的代价得到的今天,李老棍子怎么可能会轻易放手?!当年的那群黄胶鞋,现在,已经全变成了大头皮鞋!
看着依然在用手抓西瓜瓤不断往自己嘴里塞的张浩然,李老棍子又发话了:“吃差不多就行了,晚上咱们去饭店吃顿饭,边喝边聊吧!我真的喜欢你的想法。”
张浩然说:“好啊!我请客。”
李老棍子说:“你是我兄弟,该我老李请。”
“好!好!”张浩然已经默认了自己是李老棍子的兄弟。
“你这衣服怎么沾了这么多土?”
“早上出门的时候跟俩傻逼干了一把。”
“跟我混,我保证没人敢动你一根汗毛。”李老棍子是真把张浩然当小弟了。
“谢谢李老哥了。”
看样子,张浩然感动得要给李老棍子磕个头了。李老棍子没再大笑,刚才那放肆的大笑,是李老棍子几乎从未有过的失态。宣泄过后,李老棍子还是归于了冷静。
他知道,前路还很漫长,还满是荆棘,现在,自己只成功了第一步。
从这天起,张浩然和李老棍子这一文一武两个大头子就正式结成了畸形的同盟。在这个同盟中,占据主导权的毫无疑问是李老棍子。而且这个同盟,在其后的几个月中,在江湖中所向披靡,无往不利。
能真正阻碍他们这个团伙前进的,可能有且仅有刘海柱跟大洋子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