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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皱眉道,“不是说只是热伤风么?怎么还不见好?你去吩咐管家,请个医师上门来看看才是。”
崔氏心中发沉,抬眼看向雪奴,却见她容色艳丽,神情安然,对上自己的目光,微微的点了点头,不由暗叫一声晦气,想了想还是对雪奴正色道,“你从今日起便是这边府里的人,必要谨记大长公主的吩咐,伺候好阿郎与娘子,若有半点错处,莫看你家娘子心善,大长公主却绝不会轻饶了你”
见雪奴恭谨的应了个是,崔氏又转头对琉璃笑道,“雨奴那婢子却是个没福的,不知身子要紧不要紧?大娘适才说到热伤风,我们府里倒是有医师最长于治疗伤风发热之症,若是过几日她还不好,你只管跟我开口。她的身子事小,辜负了大长公主的一片心意却是罪过”
琉璃忙诚恳的点头,“也好,若是过几日她还是不好,少不得来麻烦阿崔。”
崔氏又说了几句闲话,便笑着起身告辞,“还有几份请柬原是要我去送的,今日便不打扰大娘了,大长公主还盼着在芙蓉宴上见你,大娘莫忘了就是。”
琉璃起身将她送到屏门,回到堂舍时,却见雪奴依然站在当地,想到她适才的表现,心里倒是一动,索性坐下笑道,“雪奴,崔夫人也说了,从今日起,你便是这府里的人,不知你自己有何打算?”
雪奴微微一笑,红艳艳的菱角嘴弯了个诱人的弧度,“启禀娘子,雪奴既然已是娘子的奴婢,自然是听任娘子安排。只是娘子若问婢子自己的主意,说来婢子对照料花木还算略有所知,这府里花木上若是尚缺人手,婢子愿分担一二。”
看着眼前这张娇花般的面孔,琉璃心里叹了口气,这位美人的要求还真是,有个性若让她去照料这府里的花木,自己倒也没什么意见,就是不知道那些花木会不会都羞死?只能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先下去歇息,过后自然会有安排。”
雪奴顺从的行了一礼,低头退出了门口,竟是再无二话,琉璃心里有些纳闷,回头便问阿霓,“你对她可是说了些什么?”
阿霓摇了摇头,“娘子一说竹院,婢子便明白您只想让雪奴出来,去了之后,婢子只跟她说了句,崔夫人把她的身契送来了,要吩咐她几句话,她便立刻说她知道该怎么做了。”
原来不但是美人,还是心思剔透的聪明人难道真拿来做园丁?琉璃揉了揉额头,只觉得脑袋涨得更厉害了些。
裴行俭这一日却比往常回来得更晚一些,到上房时已近闭坊时分,琉璃见他鬓角略有汗迹,忙先端了杯用井水澎过的酪浆给他。
裴行俭接过去一饮而尽,看见琉璃站在一边,一副期期艾艾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不就是崔氏又来了么,她是不是送了芙蓉宴的请柬,让你无法推脱?那一**不是胆气壮得很,要杀要剐都不怕的,怎么如今要去赴一次宴,却愁成了这样?”
小心眼的男人琉璃腹诽不已,瞟了他一眼,“依你说,难不成到时咱们就这么去赴宴?”
裴行俭伸手将她散下的一绺头发拨在了耳后,漫不经心的道,“以大长公主的性子,这请柬既然送到了,自然还有后手,咱们不去只怕是不成的,只是你也莫太过担忧,她不过是那些伎俩,我自会安排周全,到时你听我的便是。”
听着他轻松笃定的语气,琉璃心里不由松了口气,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笑容。
裴行俭也笑了起来,揽住她的腰低头在她额头上吻了吻,“这几日我都没时间陪你,大概还要过些日子才会好些,下次休沐时,想不想去终南山看看?”
终南山?琉璃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忙道,“一言为定,我还不曾去过呢”说起来,终南山算得上长安人最常去的消夏之处,只是她却从未去过,也就是上次那劳什子的斗花会时,远远的瞧过一眼。
裴行俭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搂着她的手臂紧了一紧,低声道,“以后你想去哪里便跟我说,我定会带你去。”停了停又笑道,“上回我说过的那位同僚家里昨日已见过你的父亲,倒是颇为满意,过几**父亲便会去提亲。”
“这么快?”琉璃惊诧的抬起了头。
裴行俭笑而不语,想到那个家中这几日不定如何鸡飞狗跳,琉璃不由也摇头而笑,只是想到另一桩事,又有些犹豫起来。
裴行俭似有所觉,低头看琉璃一眼,“怎么?还有什么事?”
琉璃沉默片刻,还是开口道,“崔夫人今日不但送了请柬,还送了上次那两个婢女的身契过来,我,不知该如何处置她们。”想到雨奴那张清雅的面孔,想到当日裴行俭僵硬的背影,裴千震惊的表情,心里不知为何突然有些紧张,忍不住抬头看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