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就笑问石头娘:“你咋没去吃酒哩?”
石头娘笑道:“你不晓得来了多少人?闹哄哄的,吵得人头疼。
我想来跟你闲话几句,待会跟你一块去,咱们坐一桌。”
杨氏笑道:“那好。反正这酒席是要摆一天的,啥时候去吃都成。”两人鞠氐声谈笑起来。
石头娘说自家的母猪开窝了,头一胎下了五头小猪娃,准备让杨氏捉三头来。自己只留两头喂。
她家人少,多了忙不过来,也不像郑家种了好多的山芋和玉米,她家没那么多东西喂猪哩。
杨氏听了高兴极了,终于不用为逮小猪发愁了,忙说等小猪断奶了就去捉回来。
菊huā一边逗宝宝玩,一边问小石头道:“石头,你瞧长风哥中了秀才,你有没有想过也要中秀才哩?”她决定引导这娃儿往外面的世界奔。
小石头很是严肃地说道:“嗳!我想中秀才哩。”
菊huā换了一种方式问道:“你甭瞧长风哥中了秀才,觉得面子上很风光,便也想着要中秀才。我问你,你念了一年的书,你喜欢念书么?”小石头笑道:“喜欢。狗蛋好讨厌念书,光想玩:我也想玩,可我也喜欢念书。菊huā姐姐,你觉得我能考中秀才么?”菊huā立即肯定地答道:“能。我觉得你能考秀才,往后还能考举人,就是当大官也是能的。石头,你很聪明哩。不过,凡事都要用心,才能做好。就是往后当了官,也是有好多的事要你做,比种田还麻烦哩。”
她见小娃儿听得似懂非懂,便下定决心多说些,尽量用粗糙的话来解释:“你爹娘种稻子、种玉米、喂猪、喂鸡,可是为啥家里还穷哩?种的稻子和玉米大半都交给谁了?”石头肯定地答道:“交给官老爷了哩。我爹还在家埋怨,说要是不交的话,多好。这官老爷坏死了,老欺负穷人。
菊huā望望空荡荡的廊檐一玉米已经收完了,这秋税是用玉米交的。因菊huā跟爹娘说稻子还是留着,她想吃大米饭哩,不想吃玉米饭。
要是一年累到头,连大米饭也吃不上,那忙着还有啥意思?
可是,这是自家田地多了,才有这底气:往年也是稻子玉米都交税,还是只能吃玉米饭,她爹小时候,连玉米饭也是不够吃的。
她对石头道:“不是所有的官老爷都坏一咱们这个胡县令还是不错的。国家要是没有官老爷来管,也是不成的,这个“税”还是要交的。就像咱村,要是没有村长管,也是要乱套的。这当官的要是会管的话,老百姓就要少吃些亏。当官的要是能帮老百姓富起来,不要因为一交税就吃不上饭了,那他就是一个好官。”她见石头眨巴着眼睛不吭声,也不知听懂了没有。
她想多说些,说说经济建设的作用,却不知从何说起。说多了,他也会疑惑的你一个不出村的女娃哪里知道这些东西?
周夫子应该也跟他们说过类似的话吧?
她还是别操心了,想些点子怎样制作这猪肉是正经,否则,这猪喂多了卖不出钱来,怕也是要空欢喜一场。
李家的院子里,酒席摆了一茬又一茬,人人都是高兴的。
只有李长雨沉默着,他躲在最西边的房间里,躺在床上皱眉苦思。
可是外边传来闹哄哄的声音,让他觉得躲在这也是不成的,但他又不知往何处去。
正想着,房门被人推开了,他撑起身子抬头一瞧,原来是他爹李耕田进来了。
这大喜的日子,李耕田虽然满心欢喜,却同时担心着这个小儿子,因此抽空过来瞧瞧他昨晚爷俩可是争论了好久,闹得脸红脖子粗的。
他坐到床沿上,耐心地对小尼子说道:“你也甭难过了。你年纪还小,明年再考就是了。”
李长雨不悦地说道:“爹,你咋不信我哩?我不是为了没中秀才心里难受才说不念书的,我就是不想念了。哥哥中了秀才不就成了,干嘛非要我也中秀才哩?”
李耕田沉着脸道:“你说的轻巧。念了这么些年,你忽然不念了,那不是白费了往常的工夫?”
李长雨忍不住反驳道:“咋能说白费工夫哩?我不是能识文断字了么?你常说这周秀才是个有见识的,他就说过,这书真读进去了,并不是只有求取功名一条路的。”
李耕田常听周夫子说话,也确实受他的影响,觉得他讲的非常有道理。可是,这牵涉到自己的儿子,那就不一样了,他心里还是认为“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
他气恼地说道:“你念了这么些年的书,除了能拿笔,你还能干啥?扛锄头、插秧,你会么?”李长雨道:“谁说一定要扛锄头插秧了?能做的事多着哩。我准备在清辉县开个小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