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雨忙道:“我当然相信爹娘了。可是爹,你也晓得我眼下忙得很,还是先不要给我寻摸亲事。等我干两年,年纪也不大,还怕找不到媳妇么?你瞧人家槐子和青木,不都是没说亲么?为啥,还不是想一心一意地做事。”
说起这两人,李耕田哑口无言。
张槐和青木,如今村里都晓得他们眼下不想说亲的事了。要说长雨比他们还要小两岁,确实不用着急。再说,大儿子不是要定亲了么,要抱孙子指望大儿子就是了。
他目光沉沉地盯着小儿子,说道:“这也不是不成。可是,雨儿,你可不能在外私定终身。就是你瞧中了哪家的闺女,只要跟爹娘说,爹就会替你做主的,你自己甭干糊涂事。”
李长雨顿时不乐意了,刚要反驳,李耕田抬手阻止他道:“我不过是白叮嘱你一声。你哥性子稳,在外边我就放心;你性子冲一些,我自然是要多啰嗦几句。也不是说你不能有自个的主张,而是要跟你说,有些事,大人出面解决,要比你自己出面方便一些,也省得你走弯路。”
他这么一说,方氏就明白他是想起年轻那会儿了,立时就明白了他的苦心,忙也跟着说了一通,无非是让长雨有事要让他们做爹娘的知道,一家人也好计议。
李长雨不明白爹娘的过往,很是想不通他们为何都反复叮嘱自己,不要跟人私定终身,那模样好像他就是一个轻浮的人似的。
唉!可他也不好反驳,因为他心里的确有了人哩!
李长风看着弟弟,一副审视的模样。
李长雨心里烦躁,见他探究的眼神。便冲他做了个鬼脸。
他虽然面上还是一副调皮淘气的样子,心里却沉重的很,他想。我自己都还没弄明白自个的心事,咋跟你们说哩!
李明瑞瞟了儿子跟儿媳妇一眼,没言语。
等方氏去厨房烧晚饭。李长风去学堂跟周夫子讨教学问去了,李耕田也离开堂屋后。他才慢慢地将李耕田年轻时候的事跟小孙子说了。
原来,李耕田年轻的时候,在下塘集念书认识了方氏,偷偷地喜欢上了她,可是李明瑞不清楚啊,跟媳妇帮他定了一门亲,结果李耕田自然是要退亲了。 偏那女方也不是好说话的。死也不肯退,一直闹个不停,他们还扬言要是退亲的话,就把闺女的尸体送上门。
李长雨听了倒抽一口冷气,紧张地问道:“那……那后来是咋回事哩?为啥爹还是娶了娘?”
李明瑞不紧不慢地用一根小木棍,拨了拨脚下火坛子里的火,然后又把双脚搁上去,才对他道:“你以为人家真的是为了名声?还不是为了钱。也怪我,识人不明。不过他家有了这个心思,事情倒好解决了。后来huā了一笔银子,把亲给退了。只是这事闹得十里八乡都知道了,你娘过来好些年都不敢出门,就怕被人闲话。”
李长雨听了后。呆呆地望着门外的那棵枝叶凋零的枣树不语。
他终于明白爹娘和爷爷的意思了。
李明瑞对孙子道:“这亲事说简单也简单,两家瞧了觉得合适,就定下了;说麻烦也麻烦,要是中间牵扯些旁的,那就是亲家做不成做仇家。你爹也是怕你走他的老路。”
李长雨心里沉沉的,他分外觉得踌躇不定。
要是他跟槐子争起菊huā来了,会不会也闹得满村风雨?
这不是他要看到的,不仅对菊huā不好,他也不想跟槐子这个朋友闹翻。
还有,爹娘会同意他娶菊huā么?他们会不会嫌弃菊huā?
他从外面收回目光,认真地问李明瑞:“爷爷,要是我自己相中了一个人,你们能同意我娶她么?”
李明瑞惊讶地瞧着他,难不成这个小孙子还真的跟儿子当年似的,自己偷偷地跟人家闺女私定了终身?
他十分气恼地想,要是这样的话,还真是家学渊源哩!
他老李家咋老是出这样的事?
李长雨见了爷爷的神情,忙解释道:“爷爷,我不过是打个比方问问,眼下啥事也没有哩。因为我想弄清楚,要是我相中的人不合爹娘跟爷爷的意思,你们会不会让我自己做主。比如这个人或许家里穷,或许长得不好看,又或许没那么能干,总之跟你们心里的好媳妇比要差一些,你们还能答应我么?”
李明瑞这才定下心来笑道:“咱乡下人,还指望娶个凤凰家来不成。只要大面子上过得去,肯定是会依你的。家里穷点、长得丑点都不算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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