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用蒜子炒了吃。
杨氏两手不停地扯那莴笋行距间细嫩的青草,一边对菊花道:“瞧这草也嫩得很哩,扯了喂猪也好。这东西讨嫌的很,扯了又长,也不晓得哪来那么些精神。”
菊花微笑道:“剪碎了拌在鸡食里,鸡也是吃的。要是喂两只鹅的话,这草就派上用处了。”
杨氏爱怜地瞧着闺女道:“再喂多了,你忙不过来哩。等你嫂子进门了,再喂鹅吧。眼下家里有这么些鸡鸭,也不缺鸡蛋鸭蛋吃了,费事多喂一样畜生。”
菊花点点头道:“是够了。娘,咱回头把那公鸭子杀一只红烧了吧,留一只公鸭就好了。”今年孵的小鸭子她留了五只,两只公鸭,三只母鸭;老鸭子则是六只母鸭,一只公鸭。她准备处理几只鸭子,或杀了吃,或卖几只,把母鸭数量控制在八只就好了。
杨氏点点头笑道:“成,明儿杀。”家里如今日子好过了,也不会舍不得吃鸡鸭和蛋,要是往常,肯定是提到集上去卖的。
她想起昨儿石头娘说的话,在心里掂量了一番,才对菊花说道:“花呀,娘问你个事儿,要是你有啥想法哩,可要跟娘说,娘心里有数了,也能帮你筹划。”
菊花见她一本正经地问出这个问题,便把捋下来的一大捧莴笋叶子放到垄沟里,问道:“娘,有啥事?你说吧!”
杨氏便将石头娘的话告诉了她,又道:“娘可不是想让你马上出嫁,不过是想挑一个人品好的,不嫌弃你的,娘才放心。”
菊花万没想到是这事,她虽然不会满面通红,却还是有些尴尬,不禁纳闷地问道:“娘,我才这么点大,就算是相中了人家,也不能马上嫁过去,那人家乐意么?”
她心道你们是不是太一厢情愿了?
杨氏瞧着菊花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就是问问你的想法。主要是……主要是……花呀,你对槐子到底是咋想的哩?要是还喜欢槐子,那谁来提,娘都会不应承的。”
她终于把这话问出来了,不禁暗暗地松了口气。
这下菊花更尴尬了,原来娘也看出张槐的心思哩。
她心里有些乱,一手无意识地扯着小草,一边默然无语,好半天,才问杨氏道:“娘,你和爹是咋想的哩?是希望我嫁给槐子哥么?”
杨氏忙道:“我们当然是希望你嫁给槐子,这娃儿是我们瞧着长大的,你嫁给他我们觉得放心。不过哩,我是不会帮你拿主意的,得你自个乐意才成。要是你心里对那年的事膈应,那可不能嫁。”
菊花听了这话,心里感动,想了想微笑道:“那就再等等吧——我要再瞧瞧哩。瞧他想好了没有,拿定主意没有,别是觉得我可怜,嫁不出去,才要娶我,那我可不嫁他。”
杨氏听了就笑了起来:“嗳!这样稳妥!不过我瞧得出来,他不像是可怜你哩,倒像是真心喜欢。这娃儿实诚的很,要是没这心思,他不会装模作样来求的,要不然前年能说那话?我后来不生他的气了,也是因为实在不能怪他——他不过是说了句实话罢了。你想,一家人在家闲话娶谁嫁谁的事,当然是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了,难不成还要捡好听的说?也是你俩都倒霉,这话被花婆子听到了,白让人议论一场。所以我就怕你还记恨他,都不敢答应你张婶子哩。”
菊花听了有些莫名其妙——她记恨张槐?
是了,大家都以为她气得投湖自尽哩!
唉!原主也是倒霉,被人这样误解。她那么善良乖巧,怎会为了这事就弃爹娘和兄长轻生哩,更不要说她对张槐那非比寻常的感情——她可是盼着槐子哥哥娶个漂亮的嫂子哩,想是因为自己丑,心里不敢有嫁他的念头吧。
虽然闲言碎语出来后,她心里有些失落,却根本没有生出更多的想法。也是,那么单纯的一个小人儿,几乎对世事无所知,哪里会想那么多复杂的心事哩?
菊花望着杨氏,她正低头忙碌着,头上的发髻梳得光溜溜的,脸上气色红润,比起前年她刚穿越过来的时候,那鱼尾纹反而少了些。想是这一年多日子顺心,所以心情舒畅。
她两手不停地扯着莴笋地里的青草,神情专注,一边还对菊花道:“你甭扯了,瞧把手弄得都是老茧子。菊花,你这么喜欢弄菜园子,那就做个手套,干活的时候戴上,也免得把手弄粗了。你才这么点大,手就糟蹋的不像样可不成。人家都是做了媳妇,才不讲究的。小女娃,还是要讲究些好。”
菊花听了心里一阵悸动,轻声道:“嗳!我回头就做一副。”
杨氏又道:“你爹不是帮你编了个好看的草帽么,你出门要记得戴上。我瞧你脸上好多了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