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子扒蛇皮的时候进来的,她怔怔地望着两人,那么亲密,那么自在。
‘两口一个{蹲在院墙拐角处理那蛇,一个抱着一只粗瓷碗,碗里装了些野莓,坐在梅树下吃着。槐子低头干一会活计,就抬头瞧瞧菊huā,脸上带着温煦的笑容,跟她说些山上蘑菇、木耳、香椿啥的。菊huā边吃边听着,不时地问一些问题,如野笋子还有么,蘑菇多的话找一天去捡等等。
正说着,菊huā看见云影,忙招呼她进来,喊她吃野果子。
云影微笑道:“这东西我也常吃。在哪摘的?”
菊huā道:“就在这后山上。槐子哥一早去摘的。”见她狐疑地望向张槐那边,又笑道:“槐子哥还抓了一条蛇,我们准备炖汤喝;你瞧,他还挖了一株树哩,栽在那边。你觉得那截木头像不像个老头儿笑嘻嘻的样子?”
她献宝似的跟云影介绍着。
云影看着桃树旁边那株古朴的老树根,嫩叶轻轻晃动,再看看低头认真剪蛇的张槐,不由心里一酸——师兄以前不也是经常带着她抓蛇捉兔的么?
她转头对吃着野莓的菊huā强笑道:“是有些像。看着很有些古的味道,又带着些清新的意趣,的确不凡。难为他怎么找得到。huā,这野果子你每次少吃些。
菊huā点点头,将剩下的递给她道:“喏,这些给你吃吧。你今儿准备去采药么?”
云影踌躇了一下,拣起一颗莓子慢慢地吃着,一边对菊huā道:“我今天要跟师兄出去一趟。我们不在身边,你要小心点自己的身体。”
秦枫准备带她出去干啥,还是不要跟菊huā说的好,连她听了也难受哩,何况菊huā还怀着身子。
菊huā点点头,微笑道:“我知道,一定会小心的。”
云影轻声对她道:“菊huā,这个剖腹产我如今已经有些眉目了,我想保你平安应该不会太难。可是,那也要你平安怀孕到生产的时候才行,平常万万不可出事,磕着碰着坚决不行,大喜大悲也不可。本来我跟师兄一定要留一个人在你身边的,可是这次非去不可。等我们走了,你别到处乱跑了,就在家呆着,以防万一。”
菊huā也慎重起来,点头答应道:“我知道了,这几天我会注意你们大概要去几天?”虽然云影没说,但菊huā也能猜到他们去干事。-
云影道:“快的话两三天就能回来,慢则要四五天。”
两人又闲话了几句,云影告诉她如何熬制蛇汤,蛇胆不可乱吃等,又帮她把了脉,叮嘱了几句,这才告辞出去了。
菊huā看着她萧索的背影,叹了口气。自己也没拿她扔药的事大做文章,可是秦枫和她之间却很微妙,不生气不吵闹,却说不出的怪异别只是这事本就是因为云影嫉妒自己而起的,她是断断不会插手他们之间的事,否则再误会了那才叫说不清呢,所以她只做看不见。恋人之间的疙瘩还得他们自己解开才成。
槐子忙完了这些,正好张大栓挑着湿淋淋一担水浮萍回来,爷俩又将这水草剁碎了拌上橡子果、玉米渣,调配一天的猪食。
如今家里可是已经喂了十一头猪,不像原先几头猪,一个人就能喂养、打扫,这会儿的工作量大了一倍不止。每天张槐早早地将猪食调配好,何氏只管喂就行了,不然她又要煮饭又要弄这些,肯定忙不过来。
菊huā将木耳摊开在晒簸晾晒,又去菜园摘菜,回来洗菜。家人让她干重活,她总要帮着做些力所能及的活计,好减轻何氏的负担{不然她也太忙了。BB
槐子看见她提着菜篮子过来,就急忙帮着打了几桶井水,将大盆、水桶都装满,又端了根小板凳放下,笑吟吟地对她道:“你坐这边洗。”
菊huā点头——她已经被多次叮嘱过了,千万不要自己打水——笑问道:“今儿剪山芋秧子么?”
槐子抄起大扫帚,一边清扫院子里的垃圾,一边道:“嗳!能插山芋了。”他忙好了这些就要出远门哩,只觉得每天的时间不够用,干活就跟抢似的,又不舍得离开菊huā,于是反复交代她一大堆话。
菊huā一边洗空心菜,一边道:“待会我也帮着剪,这活儿也不用费劲,坐那剪就成了。集上都有卖的哩,要是图省事,买人家剪好的插也是一样。”
槐子道:“不是舍不得钱,是怕人家的不好。咱自己窖的山芋种,自己心里有数,插了放心。”
菊huā就不言语了,她也就是搭个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