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忍不住要笑起来。转念想想地主*也没什么不好,守着田地吃穿不熬。要不是长房老太太说她“你以为小地主不会被官府压迫吗?家里没有官到哪都难言,这种日子你是没有过过。”她哪里不知道,只是撇开坏的想好的罢了。
长房老太太道:“老三从小没少和武将子弟打交道,知道武将为人粗鲁,怕琳怡嫁过去受委屈。我大周朝一度重文轻武,有些本事的武将都张狂的很。我为六丫头打算,也要顾及老三的意思。”
琳怡偷听到这里,再也不好意思听下去,伸手去撩开帘子。乖乖坐到长房老太太身边。
白妈妈见状抿嘴笑着,将瓜果给祖孙两个摆在矮桌上,忙着去给齐家送礼了。
长房老太太知晓刚才的话琳怡一定听到了些,也就顺理成章多说了几句“女人嫁人之后就要仰仗夫君”长房老太太端详着琳怡“女孩子出身在哪家不能选,夫婿却是能挑的,你长姐出嫁的时候我也是精挑细选,家事、品性固然很重要,脾性也要合得来,日子才能长长久久,能给你找门好亲事,我也就安心了。”齐二郎别的都很好,只怕性子太憋闷,不过六丫头和齐家两个小姐相处的融洽夫妻之间的缘分谁也说不准,长辈也只能瞧个大概,日后如何还要他们成亲之后才知晓。和齐家的关系干脆就维系着,还要看齐家有什么动静。
琳怡回到房里,玲珑已经打听出来,白妈妈千挑万选找了两朵最漂亮的荷huā,包了份笔墨纸砚一起送去齐家。
荷huā是如意huā,是祝卒二郎登上桂榜。
这是重生之后家里长辈第一次对她的婚事做出安排。琳怡想到这里忍不住一阵心跳,抬眼看向窗口的桂huā,如果让她选,她真不愿意嫁出去。她也知道,这不过是不切实际的想法,哪个女孩子能一直留在家里,就算姻语秋先生也是因婚事出了差错,这才下定决心不出闺阁。
经过了前世的婚事,就算她再看开,那场大火在她心里还是留了一片阴影。
可终究早晚也是要嫁的。
一转眼,参加秋闱的生员很快入场。七天之后考完了三场,衡哥这些尚不够资格入试的,提前跑去贡院门口感受一下气氛。贡院里忐忑了七日,出来的人多是走路一深一浅,唯有林正青一人轻松潇洒,提前交了考卷。
齐二郎斟酌到了最后才出贡院。
这样的消息和琳怡前世听到的只言片语差不多。
林正青这场秋闱过后,名声更甚从前。
不出几日,乙榜放出来,齐二郎第三十八名,林正青中了第一名解元。家里有子弟上了乙榜的都免不了一阵庆贺,中了举人就代表有资格为官。京里立时又掀起一轮议亲热潮,对象基本都是这次桂榜有名的。
林家自然不必说,齐家也是屡屡有人上门。以林、齐两家的家世,即使春闱上不能提名,也足以入仕。
齐二太太亲自登门给长房老太太回了份礼,笑着打听陈允远的消息“三老爷快回京了吧?”
长房老太太拿着盖碗拨动茶叶“算着日子是快了,回来之后也该走马上任。”
齐二太太低头笑着“以后三老爷在京里任职,也能多多照应老太太。”
长房老太太笑笑“是啊,人老了,身边总要有个人依靠。”
旁边的琳怡看责齐二太太的笑容,眼睛一跳,齐家是因为父亲能留京且长房老太太有意过继父亲才会与他们亲近!这也没什么不对,婚事本来就是要仔细琢磨,男女双方都要互相掂量家世,而后才是各自品性。
说是两个人的婚事,其实是两家的相看。
初步的好感,只是个开始。
齐二太太伸手将琳怡叫过来“我们家三姐儿、五姐儿常常说起六小姐”说着笑了笑“过些日子请六小姐过去坐坐。”
琳怡低头笑了。
齐二太太也亲切地笑道“三姐儿还欠你一只镯子呢。”
秋闱过后,考生们松了口气,陈家的气氛倒是紧张了些。
萧氏苦着脸“也不知道老爷那边怎么样,还没有书信捎回来。”
长房老太太捻着佛珠“再等等。福宁到京城路途遥远,半路耽搁了也是有的。”
琳怡将茶果送到萧氏眼前。萧氏说的对,父亲耽搁的时间有些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