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
哪怕是战壕时代,也不可能说防守方就能够安安稳稳的呆在战壕里开枪不受一点伤亡了,实际上伤亡依旧会很大,一战的欧洲西线里,人们听说的大多是发起进攻的英法士兵被德国机枪一天杀伤好几万,但很少人会去关注,其实作为防守方的德**队死的也不少。
在阵地战的年代里,其实大规模战役大多都是绞肉机类型的,都是你死我死大家死,就看谁先受不了导致全面崩溃。一战的德国之所以惨败,不是因为什么坦克的出现,资源的紧缺,理由简单的很,就是玩绞肉机玩不过英法两国,换句话说德国人可以去送死的人没有英法多……
所以当李元军指挥着他的两挺重机枪给进攻的第六镇两个营,上千名士兵制造重大伤亡的时候,对面的第六镇也是用火炮以及重机枪进行压制,而且也是取得了不俗的战果。
席鹤知再一次从隐蔽的指挥部观察战壕上下来,然后一脸深沉的道:“给标部去信,请求标部的炮火支援!”
席鹤知虽然得到了后方一整个炮营的支援,但对于目前的战局而言依旧是不够用的,而席鹤知的第二营本身只有两门八十毫米迫击炮的营属火力以及两挺重机枪,至于六十毫米的迫击炮那是队级火力,上不了台面。
第三镇的装备编制里,和其他的北洋部队有所不同,因为很多装备尤其是重机枪和迫击炮这两种大多是赵东云自己掏钱采购的额外武器,所以各种编制大多也不算正规,再加上第三镇的武器装备水平是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变化,尤其是去年开始受到奉天编练其他两个镇部队的影响以及日俄战争时期呈现的各种战术影响,造成第三镇的装备编制一直都不太稳定。
比如说火炮方面,本来北洋军已经制定了标准编制,那就是一个营十八门,第三镇之前也弄过这种编制,但是去年为了编练奉天两个镇,抽调了诸多炮兵人员甚至现役火炮过去,造成第三镇的炮兵部队不满编,后来一直都是欠缺了十几门的火炮。
一直到入关前夕才从奉天两镇抽调了火炮,重新补满了一营十八门,然而这个编制让很多炮兵军官有所意见,认为一个营所辖的火炮过多,影响机动力,认为还不如在师属炮兵标里建立四个炮兵营,一个营弄个十六门,这里头固然有着炮兵军官妄图扩大炮兵编制,把师属炮兵从五十六门提高到七十多门的野望,但是也从另外一个角度说明了,十八门制的炮兵营是不符合时代的。
如今奉天陆军司令部参谋处的人已经是着手缩小现有炮兵编制,回归一标三营制,一营十六门火炮的老路子去了,这样不单能提高营级炮兵部队的灵活性,也能够腾出更多的火炮来装备其他扩编的部队。
要知道刚成立的第四混成协和第五混成协还眼巴巴的等着火炮呢,这新购自然是来不及的,最容易的方法就是从现有部队里抽调,所以这种情况下缩小炮兵编制也是一种无奈下的措施。
炮兵编制变来变去,这重机枪编制其实也是经常变化,第三协时代是集中到一个营,然后第三镇初期则是分属到每标六挺,然后1904年开始扩编重机枪编制,所以又在营级配属了两挺,而1905年后继续扩编,又在标部所属的机枪队里再增加了三挺,让标属机枪队的重机枪数量增加到了九挺。
不过这还没玩,去年年初,赵东云又搞出了一个所谓的独立机枪队,装备了十二挺的重机枪,这个重机枪队平日里也是归属第三镇管辖,成为第三镇的镇属机枪火力,不过后来这个队被拆散,内属机枪都被调到了奉天第一镇。
然而入关前夕,又是从奉天第一镇、第二镇抽调了大量机枪,重新组建了两个机枪队,分别配属奉天常备军第一骑兵协和第三镇。
这变来变去后,到目前为止,第三镇拥有的重机枪还是比较多的,达到了七十多挺,这水平已经可以比肩日俄战争后期的日俄军队了,不过那个配属给镇的独立机枪队乃是临时编制,估计战后又会被拆散,如果只说固定编制的话,那么第三镇以及奉天第一镇、第二镇的重机枪标准数量是五十六挺,战时加强就得另外再说了。
这样一来,第十标的标部还拥有四门的八十毫米迫击炮以及九挺重机枪,这些火力尤其是那九挺重机枪,其实才是一个步兵标的核心支援武器。
如今,席鹤知感觉有点撑不住了,所以就是立马请求标部的支援,尤其是请求重机枪火力的支援。
席鹤知感觉到自己整个营都受到了重大压力,而位于战线最前端,争夺最激烈,同时也是这次战斗的核心地带,韩多田所处的突出部就打的更为惨烈了。
韩多田此时手臂上已经缠上了白色的绷带,脸上沾着不知道是他自己还是战友的鲜血,他在的视线里,数十米外敌人的步兵再一次站了起来,然后朝着己方冲了过来。
韩多田大声喊着:“手榴弹准备!”
数秒后,一圈的手榴弹就是被扔了出去,然后对面的敌人虽然倒下了众多,但是依旧没有停下步伐,韩多田此时已经是面色狰狞,甚至不顾安全,狂妄的踩着弹药箱,把半个身子都探出了战壕,手中挥舞着军刀大声叫嚷着:“刺刀准备!”
一时间里,战壕里的士兵们相继停下射击,然后紧张的从腰间抽出刺刀,然后插入步枪的刺刀卡槽里,也有的士兵紧张的手一直在颤抖,半天都没能把刺刀插入卡槽。
然而对面的敌人却是已经端着步枪,挺着刺刀叫嚷着杀了过来,紧接着韩多田的这片阵地里枪声停了下来,敌人的压制重机枪已经停火,韩多田的部下也是停止了开枪,剩下的只有呐喊和惨叫,一道道血迹顺着伤口流出,浸染着这片让无数人为之死亡的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