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素素。”他的声音很低,“有时候我真想知道,你的眼泪是真是假。”
妲己的心犹如被森森白骨的爪子扼住,“你在说什么……”
他缱绻地在她的眼角啄了啄,吸允走了她的眼泪,“又是这种无辜的表情。你知道么,素素,你这个表情真的很让男人心软。每次你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是这个世界上最简单最善良人,是我错怪了你。”
他的声线宛如钝刀一下下切割着妲己的神经,并不是快刀斩乱麻式的疼痛,而是无休止的厮磨,铁锈都入了血肉。
“而你呢?”男人喉骨轻耸,好像笑了,“你在想什么?是真的委屈真的无辜,还是在心里冷笑觉得全天下都是拜倒在你苏妲己石榴裙下的傻子?”
他的话往她紧张不安的心上浇了一桶冰凉的水,妲己只觉得从头到脚,从心尖到指尖都是沁骨的冷。
冷得她打了个寒颤。
“白檀,你到底怎么了?”她呢喃,摇头,不知为什么眼泪一直流。
不要这样,她害怕他这样。
就像平时细枝末节的冷漠全部汇聚在了一起,让她根本无法承受。
“你看那边。”男人淡淡在她耳边说了这样一句话。
妲己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杏眸缓缓睁大。
火光和血光间,有人拨开虬枝漫横的树林草丛,持枪而来。
阴云被风吹散时,男人的脸在月色中渐渐明晰。
惨白的月光如同帷幕,从一边向另一边拉开。露出他俊朗的眉峰,下压的唇角,还有一双犀利如鹰隼般的眸,最终没有跨过他利落而果断的鼻梁,而是停在那里,将他的整张世无其二的深邃美丽的脸划分成明暗两边,飞入鬓角的眉边,一颗褐色的痣点得妖邪肆意。
那一刻,妲己放大的瞳孔倏尔缩紧。
她的嗓子哑得发不出半点声音,可是口型却清清楚楚的是一个字——
哥。
“看见了?”男人在她耳边问。
“你……”妲己很艰难地出声,被一晚上的变故折磨的揪成一团的神经慢慢松开些许,嗓音亦是无力,“……你是来带我找我哥的?”
这样问完,她的余光却不期然瞥见白檀给手枪上膛的动作。
心猛烈打了个哆嗦,一个极其恐怖的念头钻入脑海,她忽然倾身挡在他面前,语气连带着都激烈了几度,“不,不对!你是来杀我哥的!白檀!你是不是来杀我哥的?!”
男人的手指轻轻点在她嘴唇上,“小点声,素素。别让他们发现了。”
妲己被他极端恐怖又极端温情的态度一冷一热搞得快要崩溃,又听见他喉骨之间溢出低笑,“不是我要杀他。”
她一愣。
“是你哥要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