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素素,你在干什么?”
苏幼清抬头,正见男人面沉如水的俊脸,一双凤眸里透出冷冷清清的不悦,倨傲的下巴紧绷在一起。
见到他,她心里的委屈和无助突然泛滥成灾,“白檀……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她真的忘记了爸爸对白胡椒粉过敏。
医生说过敏反应导致了血管扩张和毛细血管通透性在短时间内大幅度增加,尤其是对苏邺这样的心脏病患者来说,过敏反应简直是致命的,他的心脏完全适应不了这种骤然的变化,心血管功能衰竭得厉害。
妲己亦是缓缓将视线从苏幼清身上收回来,望向白檀维护着另一个女人的动作,心口破裂的洞仿佛被人扯得更大,冷风不停地灌进去,堆积已久的东西从心底深处浮现。
她最后忍耐着浮躁,咬着唇,眼里冷冽的温度足以伤人,“我只说一遍,白檀,你放开,这是我们家的家务事!”
男人看了眼那边的护士,低声道:“素素,你冷静点。”
“冷静?!”妲己荒唐的笑出声来,蜷紧的神经大片大片的刺痛着,“在里面抢救的是我爸爸不是你爸爸,你让我冷静?!我爸爸昨天才刚做完手术,他的心脏受得住这么大冲击吗?”
她一边质问着一边不停流下眼泪,声音尖锐拔高,“我真不该留你在这里照顾爸爸!身为苏家的女儿,在苏家呆了将近十年你竟然不知道爸爸对胡椒过敏?!”
男人从没见过她如此歇斯底里的样子,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三言两语间听懂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沉缓道:“素素,幼清应该不是故意的。”
妲己的眸光里迅速分散出些许讥诮的色泽,攻击性极强,极其冷艳,“不是故意的,那又怎么样?”
男人一怔,手里动作僵住。
“我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女人红唇边逸出的是极其冰冷的话音,“如果她是故意的,我不会给她留下机会在我爸爸手术室门口哭哭啼啼!这两个巴掌只是赏她为人子女连父母都孝敬不好!你们不是说我是她的长姐吗?既然我做姐姐的有义务什么都让着她,那我妹妹做错事的时候,怎么,我是没资格教训她了吗?”
白檀眉宇间的褶皱越来越深,“素素……”
妲己看了眼苏幼清,又看了眼他,嘲弄地勾起嘴角,不知想到什么,心重重地沉了下去,眼角的泪都带着寒意,“白檀,你现在是要在我面前护着她?”
男人紧紧箍着她,努力安抚她的情绪,“素素,你别激动,护士在一边等很久了,你先听听她怎么说,你爸爸的身体最重要。”
妲己就这么看了他几秒。
被他攥住手腕的手紧握成拳头,指甲深深扣入掌心,刺得她浑身发冷。
一边的护士见机走到她面前,低声道:“苏二小姐,病危通知书,您……”
妲己的瞳孔骤然一缩,双手掩面,一种崩溃前深处绝望边缘的感觉席卷了她的整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