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憋在胸口出不来,忍了又忍,挤出一丝笑来对云苒说:“天色不早了,两位小姐早些回去安置吧。有缘还会再见的。”
云苒仿佛犹豫了会儿,终于鼓足了勇气,两颊绯红的暗示道:“公子,家父钮祜禄.凌柱在户部任职,小女家中行三。”
“爷,这位小姐是谁家的姑娘,好生的标致。”乌拉那拉氏不知道何时已出现在三人身后,挺直了背,带着不可冒犯的凛然威严从暗影里走出来。
传说这位福晋最是贤惠大度,云苒想当然的带着期盼,把刚才的话复述一遍。
胤禛走到那拉氏身边去牵她的手,温颜道:“怎么出来了,你这些日子又哭个不停,仔细伤了身子,瞧,这手都是冰的。”
那拉氏浑身竖起的锐利的刺一下子就收了回去,伤悲的靠在胤禛怀里小声啜泣:“妾身又梦到晖儿了……”
胤禛为她拭去眼泪,说着那句重复了数千次的话:“咱们还年轻,还会有儿子的。”
云苒受舆论所误导,犹自等在一旁羡慕不已。
云想却是庶出,同样的神情她站在姨娘的角度看了太多。她的父亲,哥哥们,妻族势大能借以助力的,哪个不是对正妻百般尊重,可他们的宠爱和身体的精力永远都放在后宅的小妾身上。
那些受正统仕女教育的正妻,拿出女戒的教条规范夫妻相处的模式,终其一生又能有几个真正尝过男女之欢的真味,以为让身边的心腹当通房丫头就能拴住丈夫的心,可笑。
可做小妾更加悲哀,男人夜里口口声声爱你如珠如宝,到了白天却为了讨正妻的欢心面不改色的把你踩到泥里。总而言之,做女人动了心便输了败了。
“对了,爷怎么和两位小姐在这个时辰这样巧遇上了。一道的还有旁人吗?”那拉氏故作不知的淡淡追问,其实她就是听说一同出去的皇太子回来了,丈夫还不曾回来,就怕外面的野路子把他给绊住了,男人遇到投怀送抱的女人总是身不由己的。
要是钱卿瑛听见了这个自欺欺人的理论又要笑喷了这个礼法森严的时代,男人纵使被赖上了迫不得已娶了对方,日后的态度总是可见一斑的,如果将其束之高阁还可做此说法,如果照寻常妻妾对待,不是两厢情愿才怪呢。
“我们睡不着去大雄宝殿参拜,这才遇上了这位公子。”让正妻消除防范之心是日后安稳生活的首要保证,云苒连忙信誓旦旦。
“哦。”那拉氏不再多问,虽然明显不信,但当着丈夫的面捕风捉影却是愚蠢透顶的事,自己在他面前一直是端庄贤德的、
“咱们回吧!”胤禛很庆幸钱卿瑛早早的走了,不用面对这一幕,自那拉氏来就没有再多看钮祜禄氏姐妹一眼,这是对她们好。
府里女人间的首尾,他岂能一无所知,不过是男女各司其职,要想后院安宁就要给正妻足够的权利和尊重。
第二日,皇太子就拍了侍从来约云想说话,可见是动心了,听闻三女住在一间厢房后,寺里愣是奇迹般的多出个房间单独安置云想一个。
云想虽喜出望外,却仍旧记得云苒的设计,不用花什么力气就打听出昨晚送她们回来的是四贝勒胤禛。这下她就不懂了,论身份四贝勒和皇太子太悬殊,论年轻和身体明显比不上更年轻的皇子,云苒为什么对四贝勒情有独钟的坚持?
钱卿瑛同云苒说着话,故意背对着暗暗取出一面随身小镜,照向了云苒,总算看清她脸上不屑和嫉妒的表情,自己的直觉没错,这个人真的有问题。
偷偷叫来朱果吩咐她仔细注意云苒主仆,有什么不对就先下手为强,同钱陈礼只是简略的提了同住之人的不对劲并没详说。
过了五六天山路总算是被清理出可以供一辆马车同行的位置来,滞留的香客开始散去。钱家兄妹走在了中间,钱卿瑛男装一穿,眉毛一画,瓜皮小帽一带,倒不甚引人注意的顺利离开了。
那晚之后钱卿瑛没再见过胤禛,从皇太子对她的态度,隐约可以感到胤禛是暗地做了功夫的,这个玩阴谋和间谍出身的皇子有这个手段也不奇怪,只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的大哥被卷了进来,而且是被忽悠的一愣一愣。
皇太子终于借着此事,在康熙面前,自以为隐蔽的把钱卿瑛在玩笑间推给了胤禛,附送的还有钮祜禄氏.云苒。
胤禛正以为万事具备,却发现了他料想之外的事……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