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气坏了身子。”
卫嫤瞪了他一眼,厌恶道:“你也滚!跟他一起滚!”
梅山回过神来,睁大眼睛十分无辜地指着自己的鼻子,支吾半天:“那、那我呢?”
卫嫤扭头看了他半天,“滚”字却说不出来,她突然一甩袖朝着门口冲去:“好,你们不走,我走!看着这些人就没胃口!”
梅山跳起来追过去,赖死赖活地拉住了她的衣袖:“表妹,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啊。姑娘家大半夜的不能随便乱走动,外头危险。”
卫嫤道:“你放手。”
梅山不放,还嘟囔着贴上去:“表妹,你别生气,究竟这是怎么回事,你同我说啊,我也不是不明道理的人,表妹……”
一眨眼的功夫,戏水阁里就冷清下来,这房里就只剩下王佐和曹游两个大眼瞪小眼。
曹游嘴贱,这时还在乐呵:“王兄,看来卫小姐对你的厌恶远在我辈之上啊哈哈哈……”
王佐弯腰拾起那本崭新的春册,冲着曹游的脑门拍了下去:“三公子留下来结账,我走了。”
曹游从脸上把东西扒拉下来一看,撇了撇嘴,不屑地道:“相思只恐旁人说……这个拓本很寻常啊,二十文钱就可以买到。”
予聆公子走了,他那一帮胭脂马没戏看也都散了,此时的玉琼坊显得格外冷清。
梅山屁颠屁颠地跟着卫嫤出了戏水阁,又三催四请才将她送进自己的马车里,抬眼又见王佐跟出来,只得再请,最终三人便一同坐进了车厢里。卫嫤不乐意看到王佐,更不屑与他同路,侧身就齐在了右边靠窗那面。
马车徐徐启动,她打起帘子,朝着马厩的方向又看了一眼,却见予聆的汗血宝马赤邪正乖乖地立在马槽前嚼着干粮,而那一袭白衣身姿卓然,却是悠悠然地立在一旁,一脸平静地目送她远去。原来他并不是真的走了。
她从怀里摸出个令牌,又伸头看了好几眼,才恋恋不舍地放下帘子,倚在窗边。
“表妹,这个予聆公子整日被那么多女人挂记,肯定是个风流胚子,我看他就不像是好人。以后你都别见他了。”梅山在耳畔喋喋不休。
“山山表哥,我想你弄错了,现在是本小姐看上了他,想引他做东床。”卫嫤想起酒酣情浓时予聆在耳边说过的那些话,微笑着抿紧了唇。她把那个刻着“桦”字的令牌重新纳入怀中,才得转头看向梅山。梅六公子有些怔忡地看着她,琉璃般的眼瞳中摇曳着一层雾气,仿佛受了不小的打击。她狐疑地向王佐递了一眼,刚要询问,就听梅山哀哀地带出一缕哭腔来:“嫤儿,你……你不要六表哥了么?你我幼时就有婚约,难道你都忘了?”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背去擦那微微发红的眼睛,竟像是快哭出来了。
“婚?约?”卫嫤心里“咯噔”一下,首先想到的是侯白那张皱巴巴的老脸,难道那老家伙说的是真的?可她为什么没听卫梦言提起过啊……
“儿时戏言又怎能算数,梅六公子,是你失态了。”王佐淡淡地看了他二人一眼,依旧四平八稳地坐在马车里。
“你怎么还在这儿?”卫嫤如鲠在喉。
这个人太讨厌了,平时冷冰冰地像块木头,不说话还好,说起话来是倍儿难听,要比脸皮,甚至比她还厚颜无耻……伸指数一数,这家伙竟没半分优点,除了长得高挑,生得美貌,真没有一点可以拿出来见人的。
真想不明白为什么堂堂卫相大人居然会选个这样的西贝货做学生!
“在下这几日都住在品琴苑,正好顺路。”王佐头也不抬,目光笔直。
“什么?”卫嫤和梅山同时跳起来。
“你说你住在姨父家的品琴苑?不行,我今天也不回别院了,我也要住在那里!”梅山被予聆那件事蒙了眼,现在一看,不还有个明摆的对手杵在眼前吗?这可怎么行?
他顺势打量着王佐,又想想他那伟岸的身高,一身斗志就莫明其妙地上来了。
卫嫤完全被他一句话给噎住:“还来?我那院子里多了这么个活宝已经很劳民伤财了,再说,我就两个贴身丫鬟,怎么能同时照顾好三个人?那院子就那么大,人住多了不觉得挤么?不觉得连空气里都存着一股羊臊味么?”
“保护表妹义不容辞!以后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不离不弃!”梅山拍拍胸口,眼睛里闪耀着兴奋的光芒。
这哪儿跟哪儿啊?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卫嫤一头撞在了车厢墙上。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