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副,我,你可能对我有些意见,这件事我的处置不当,对他们有些宽纵。但是。。。唉,总之,出这种事,是我没当好这个家。”
蓝正如此推心置腹地承认误,孟聚也不禁有些感动。
“这事不关总管您的事,我心里也明白的。”
“不管谁的事情,总归是我老头子的失误吧,我的责任是逃不掉的。但我只希望,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莫要再闹大死人了。”
孟聚皱眉,心想蓝正也未免太天真了。这种事,岂是轻飘飘的一句“我了”就打发了。
“我的年纪大了,精力慢慢也跟不上了。这两年处置署里的事务,感觉也吃力得很。倒不是我眷恋赖着不肯走,只是放不下陵署的们。但镇督大人英*,*眼识才提拔了孟副你,你做事稳妥,手腕也不缺,靖安署交给你,我是没不放心的。
我打算好了,就给省陵署那边写辞呈,顺便推荐新的靖安总管人选。孟聚,你以后肩头的担子就更重了,多辛苦了。”
蓝正居然要辞职?
望着老人注视的炯炯目光,孟聚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交换,蓝正以的隐退和扶持孟聚上位来换取那十七个人的*命!
“蓝长官,您何致于此呢。他们。。。怎值得你这样?”
蓝正宽宏地笑笑,摇头说年纪大了,事都看开了。年青时候,我也是从兵长一路砍杀上来了,那时手上的血腥也不少。可能是年纪大心肠软了吧,慢慢见不得死人了。那些混蛋虽然说顽劣,但始终是我手下的兵。倘若打仗死了,那是天生有命,但这样死得不明不白的,那实在太不值了。反正我也老了,早两年晚两年也没差别,能救回十几个年青小伙子,我觉得还是蛮值得的。
孟副,叶镇督那边,只有你才说得上话,这件事,就拜托你多多斡旋了。”
孟聚沉默良久,最后深深地叹口气,诚挚地说既然总管您都这么说了,那,还有办法呢?这件事我尽力而为吧,也不镇督大人肯不肯答应。
总管,我想你的辞呈,镇督大人是不会同意的。除了您,没人挑得起靖安署的这副担子,我也一样不行。”
听到孟聚答应,蓝正一颗心顿时放了下来,以孟聚在叶迦南面前的分量,他又是受害人,他既然肯开口,叶迦南那也万万没有不答应的道理,那十七个官兵的*命得救了。
“孟副,你把老头子看得太高,也把你看得太低了。镇督不是平白无故提拔你的,我老头子几十年下来,别的没,看人的眼光还是蛮准的。几十年风风雨雨下来,我真的,一个人能有多大作为,那真的是天生就注定了,后天再努力也没多大用。
从面相看,你相貌清朗、眉宇开阔、双眸神光蕴而不露,底蕴深藏,贵不可言,将来的成就绝对远在我之上——甚至说句狂妄的话,叶镇督虽然出身高,但她将来都比不上你。
当有那么一天,那时候也不知我这老头子还在不在,只盼你能看着今日有缘共事的情面上,对我蓝家的子弟照拂一二就是万幸了。”
孟聚心下一跳,连忙谦虚道长官您说笑了。将来晚辈若能有您成就的万一,晚辈就高兴得不得了,岂敢还奢望其他?”
既然达成目的,看出孟聚喝醉很疲倦了,蓝正很快告辞了。临走前,他欲言又止,孟聚善解人意,问长官,可是还有要交代卑职的吗不跳字。
“唉,也许这句话我不该说的,不过今晚老夫也实在忍不住多嘴一句:孟副,新官上任,部下桀骜,你是受委屈了,你的心情我也明白。
但是还是恕老头子倚老卖老一句吧:暴躁乃为将大忌,带兵之道,无非恩威二字,“恩”为根本,‘威’却只是手段,将有五德,其中也少不得一个“仁”字。
高威强压,虽然能换得一时服从,但却是遗下无穷后患,终不是带兵正道。古人云:‘远人不服 则修文德以来之。’孟副,你那么年青,有的是,真的不用太急。有些事,日积月累,水到渠成也就瓜熟蒂落了。靖安署就是你的根基,你若要有所作为,脚下的根基必须夯实了。有时候,慢一点,耐心一点,未必不是好事,能让你走得更远更高。”
如同一盆冷水猛然浇到头上,孟聚醍醐灌顶。
想到今天的急躁和暴戾,他冒出一身冷汗,对蓝正深深躬身作揖这是真真正正的金玉良言,他日孟聚倘若能有所成就,那都是长官今晚教诲所赐,请受我一拜。”
“呵呵,一点老生常谈罢了,小孟你也太客气。好了,你也喝了不少酒,早点休息吧。”
小酒馆里的劣酒后劲蛮大,跟蓝正谈话的时候,孟聚已感觉有些不支了。支撑着送蓝正出到外面,被冷风一吹,他的眼睛已经有些睁不开了,时连门都推不开了,用力敲了两下,他扶着门框就倒下了,只觉胸腹中一阵翻山倒海,他哇的一声便呕了出来,残酒和食物残渣一起呕出,吐得满身衣裳都是,污秽恶臭难闻。
孟聚也无力去擦了,只是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只听得门被打开了,一声娇呼响起啊,这人是孟长官!他喝醉不行了,蕾蕾,快帮我!”
朦胧中,有两个柔软温暖的身体搀扶住,将从门口的污秽滩里拖开来。接着,有人帮他脱开鱼鳞甲、斗篷等衣裳,用湿毛巾帮他拭擦身体,又把他拖到了床上。
虽然睁不开眼也没法动弹,但孟聚的意识却还保持着清醒,是江蕾蕾和苏雯清二人。他也没力气抗拒,只是低声地不住道谢,耳朵里听着有个女声在埋怨,好象在怪没酒量又酗酒,孟聚也没力气分辨,过不久就沉沉地睡去了,梦中金戈铁马,旌旗十万,数不清的斗铠漫山遍野,黑色的狼与红色的龙在雪原上鏖战,天地轰动。。。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