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孟聚的气质和做派都不像做生意的,那韩主管心中有数,却也不好揭穿。他干咳一声。肃容道王校尉,我给你通报一些事吧:朝廷的北伐大业已到最关键的时候,我朝大军已攻占了西蜀的万州全郡,入川的门户已向敞开。王师水陆并进,船帆遮江,兵锋浩荡,势不可挡。西蜀军民虽沦落张氏手中已有两百余年,但他们心向朝廷正统,仰慕王化。王师天兵杀至,西蜀万民欢腾,百姓无不箪食壶浆以迎王师,人心向背如此,可知西蜀战事已再无悬念,必以王师的大获全胜而终。
鹰扬校尉,待西蜀一下,此长彼消之下,鞑子们定然丧胆。只要我等齐心协力,必能迎来中原古都的光复。鹰扬校尉,你长期在敌后潜伏工作,实在是辛苦又危险。你的成绩,我定要禀报朝廷知晓。到那时,朝廷对你这样有功臣子的嘉奖和犒赏定然丰厚!”
孟聚听得明白,对方所谓通报北伐军情只是幌子,关键还是后面说的,无非暗示形势大好,你为我效劳是大有好处的——这种话,换了个心思单纯的爱国鹰侯来听怕是会感动得热泪盈眶,当场宣誓效忠韩大人万死不辞了,但对孟聚来说,这几句话他实在太熟悉了——平常,这些话都是说给别人听的。
孟聚心下鄙夷,这个韩主管,一见面就封官许愿——而且许的还是要等到“王师光复中原日”这种不知要等到牛年马月才能实现的缥缈大愿——实在也太过庸俗。而且,已是南朝的从五品官了,谅韩主管这个六品官也没能耐提拔,对方不过是吹牛罢了。
他淡淡说如此,卑职就多谢韩主管了。其实。卑职遗落胡尘久矣,能有机会为我华夏正统效力,那是卑职的荣幸。至于其他的事,卑职倒也不是很放在心上。”
所谓居移体养移气,孟聚任官日久,这番话淡淡说来,自有一股官威气势,让人凛然。
那韩主管一窒,暗怪这位鹰扬校尉好大的架子,也太不识好歹了。虽然他也这人不是寻常鹰侯,他有着朝廷从五品官衔,官比还高——但再说,你一个在北朝加入北府的鹰侯,出身不纯,难道能跟这种正宗的南朝名门子弟相比吗?
你这个鹰扬校尉,连跟朝廷上折的资格都没有,他身在北地,表现如何,还不是任由?在南朝官场上,你没有出身,没有座师,没有派系,没人帮你,哪怕你官职再高,那也不过是无根浮萍罢了,一份奏折就可以毁了他!
心中恼怒,但那韩主管也不带出来,反而笑道阁下所言甚是,为朝廷效劳,本是我华夏子民的职责,阁下的胸怀,实在令我敬佩。”
这个韩主管废话忒多,浑没有以前易的爽快利索,孟聚心中对他很是腻烦,他说不敢。不知主管大人有何任务,这便吩咐下来吧,卑职定会勉力完成。”
“不急不急,还早,我们先聊聊,聊聊。”
说是聊聊,其实全是韩主管一人的独自演说。他亲热地坐近孟聚,东拉西扯了一通。按照他的说法,这位韩主管在江都的关系着实厉害,不但北府断事官萧大人对他十分器重,南朝第一宣力重臣嵇康国舅大人也与他关系密切——总而言之,有这些大人物照拂着,谁要是想投靠前程远大的韩主管,那可得趁早啊!
孟聚也不他说的是真是假,但萧何我虽然名声赫赫,也不过跟白无沙差不多,嵇康国舅据说在南唐权势很盛,但孟聚是连北魏皇帝拓跋晃都见过的,倒也没把这些人看得很重。韩主管说得起劲,他也只是淡淡听着,唇边挂着一丝笑容,默不作声。
见孟聚不以为然的样子,韩启峰心中更加恼怒:走了沈家的门路,求爹爹求奶奶,不知花了多少银子,好不容易才谋了北府一个偏远地区的情报站长的职务——其实到北国来,韩主管是半点不愿意的。鹰侯工作危险又辛苦,跋涉千里,冒着生命危险,也没多少油水可捞。要不是这个职务有个六品衔,能谋个出身,他是决计不肯的——眼前这小子也不知走了门路,居然就当上了禁军的鹰扬校尉?
一个北朝的降人,居然比我这个南朝官员等级更高,这还有天理吗?
想到这里,韩主管也没心思闲扯了。他直接进入正题王校尉,关于东平乃至整个北疆,最近你可有新消息要报告我?”
孟聚耷拉着眼皮,淡淡说大人,卑职没听到新情报,倘若大人想哪方面情报的话,不妨对卑职示下,卑职也好重点去查探。”
韩主管沉吟一番,缓缓道王校尉,那你在东陵卫这边,可有熟人?”
孟聚一震,心想老子何止有熟人?
“卑职在东陵卫这边也有几个是当差役的,不知大人想查探消息呢?”
“呵呵,王校尉的路子果然很广,连东陵卫都能找到熟人——我听说,东陵卫新来的镇督孟聚跟六镇大都督拓跋雄关系不睦,不知这其中有缘由呢?还有这位孟镇督的生活习性,你也帮我查下。”
孟聚一震,他实在想不到,新主管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查他的老底。他不动声色道遵命——大人,不知您为何要查东陵卫的新镇督呢?”
韩启峰把脸一板王校尉,你虽然年青,但也是老资格的鹰侯了,你是在北边呆久了,连北府的规定都忘了吗?不该问的不要问!”
孟聚肚子里暗骂,却是不得不低头受教大人教导得是,卑职鲁莽了,请大人恕罪。”
“嗯,王校尉,你好生用心去做吧!有了消息,速速向我报告,我有要紧的事,你可千万不要耽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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