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孟聚沉吟道:“南朝虎视眈眈,确实是很大的威胁。公爷认为,我们该怎么做呢?”
“该怎么做,这得大都督自己考虑了。叶某能给大都督的,只有一个判断:半年之内,北疆王拓跋雄的边军,将会灰飞烟灭。慕容家的金吾卫集团,也同样会损伤惨重,无力维持对大魏朝的统治。
大都督,有心人的话,现在就该开始做准备了——要多想,只要想得够多,该怎么做,自然而然就明白了。”
孟聚还在发愣呢,叶剑心已经转过了头,他望着那散发着暗红色光芒的西方地平线,淡淡说:“天色已晚,叶某不敢耽搁大都督休息了。”
知道这是对方在下逐客令了,孟聚站起身,施了一礼:“今日能与公爷会晤,承蒙公爷不吝赐教,末将增益良多,实在感激不尽。末将告辞了。”
叶剑心冷漠地点头,摆摆手,孟聚知趣地向外走。
但走到一半时候,他停住了脚步,回头问:“公爷,有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自打我跟马公公分道扬镳,也不过区区几天时间而已,你们就在祁峰县追上我们了——你们怎么来得如此之快?我先前估计,消息要传到相州去,起码要七八天功夫。”
叶剑心轻蔑地看了孟聚一眼,那神气,像是他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看孟聚还是没领会,他很不耐烦地说:“暝觉师!”
孟聚立即恍然:自己真是问了个蠢问题。答案竟是如此简单:在马贵身边,有暝觉师存在。当发现自己不对的时候,他能第一时间向相州大营报告,叶家也能迅速做出反应,派人来追上自己。自己那时对马贵过于轻视了,认为即使他捣蛋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这真是太失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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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完全暗下来了,远远近近的树林和山丘都笼罩在深沉的夜色中。远处的林荫道上,有人依次点起了灯笼,那星星点点的火光远远近近地闪烁着,与天上的繁星交相辉映。
孟聚已经离开很久了,叶剑心却依然还坐在席子上思索着。他的双眼注视着繁星如尘的天际,仿佛在那漆黑的星空中有他探寻的答案。
“徐伯。”
“老奴在。”漆黑的角落里传来了答话声:“少爷,夜深了,可要点灯笼吗?”
叶剑心缓缓摇着头,他说:“徐伯,方才我与孟大都督的说话,你可听到了?”
“是,老奴都听着了。”
“方才大都督的说的,可是真话?”
“少爷,孟都督向家主求婚的时候,他的说话,确实是发自肺腑的。少爷倘若把小姐交给这个小伙子的话,老奴会很欣慰的。老奴觉得,这位孟公子,比起慕容家那两位少爷来,孟公子。。。”
黑暗中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像是徐伯在斟酌自己的字句:“。。。让老奴放心得多了。他会是我们小姐的好夫婿的,将来也定能将我们叶家发扬光大。”
叶剑心淡淡一笑:“能否娶得迦南,这就要看他自己的运气和悟性了——徐伯,你该知道,我要问你的不是这个。”
“少爷,孟公子虽然答应跟您结盟,但他的话,并非出自由衷。”
叶剑心的唇边流露笑意:“我猜也是。他答应得太爽快了,明显是在敷衍我。”
“老奴看来,孟公子的反应其实很正常。他失手被擒,身陷人手,他提防少爷,不敢相信您的诚意,这是人之常情。其实,少爷,要孟公子相信我们的诚意,其实有最简单的办法,只要我们把。。。”
“我知道,这事我自有分寸。徐伯,你下去休息吧。我在这边再想一下。”
叶剑心固执己见,黑暗中响起了一声失望的叹息:“是,老奴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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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统制领着几名提着灯笼的青衣武士将孟聚送回住处。把孟聚送到了住处门前的小道上,他停住了脚步,微微躬身:“大都督,前面就是您的住处,小的就不跟过去了。请您早点安歇吧。”
“辛苦阁下了。”
看着齐统制和一众武士消失在小径尽头,孟聚舒出口气。他转身向住处走,突然停住了脚步:自己的屋子里灯火通明,在那亮着光的窗户前,那那明亮的窗台前,一个女子窈窕的剪影跃然在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