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吐骨头的,这些天她深有见识,她不想因为她的急切,就害死了王轻候,或者说,害死了王蓬絮的弟弟——依王轻候所言,怕是王蓬絮也极为疼爱他这个三弟的。
或许这也是养成王轻候骄纵无理这性子的原因吧。
天边破晓,昏暗的神息殿在晨曦中显露出它的高大威严,沐浴在圣洁朝阳里的巍峨殿堂似乎有着神性一般。
山脚下来了很多住在城郊的村民,他们匍匐在地,跪拜行礼,双目紧闭,神情虔诚,久久不起。
须弥的子民绝大多数都是虔诚的,虔诚地供奉着神殿,供奉着这个至高的神性之地。
这种信仰几乎要越过他们对殷朝王宫的恭敬。
而方觉浅这个唯一站立着的神弃之人便显得格外扎眼,像个异端,迎接着信徒们或谴责或愤怒的眼神,她视若无睹地,从这些跪着的人中间,直立脊梁信步走出。
她不信仰神殿,她只知道,在身后的那座大殿里,躺着一个对她很重要的人。
回到公子府的时候,众人正在吃早点,那位受伤许久终于能出门走走的阴艳小姑娘也在,见到方觉浅时,似乎还是有些怵她当时那一掌,拍得她几乎小命不保,此时仍是怯生生地堆着笑意,生怕再吃一掌,就真的要去见阎王。
她弱弱地唤了一声:“小姐姐,你一夜不睡,累不累呀?”
方觉浅倒也想缓和一下与这位小姑娘之间的“恩怨”,无奈她实在不太会绕弯子,默念许久也只蹦出来两个字:“不累。”
王轻候像是早就料到方觉浅一定会回来似的,也不惊讶,只是招呼着她坐过去,给她盛了一碗粥,笑声道:“大晚上的不睡觉,到处跑什么。”
“你都不问我去哪里了吗?”方觉浅疑惑道,他便这样放心自己?
“你去哪里不重要,你一定会回来,这才重要。”王轻候将一双筷子放进她手里。
“我去了神息殿。”方觉浅还是说了出来。
“嗯。”王轻候却并不介意,只是随口道,“以后少去,倒不是别的,若是神息殿的神卫对你发难,我可舍不得你受伤。”
方觉浅自然而然地省略了王轻候假惺惺的关怀,搅着碗里的粥,若有所思,“其实昨天我还有一个问题。”
“问吧。”
“神墟的人怎么知道我是那什么神弃之人?他们知道的话,神殿的人知不知道?”方觉浅端着碗喝着粥,拧着眉头,认认真真地思考。
“我先回答你后面的问题,神殿的人并不知道你。”王轻候放下筷子,仔细地跟她讲:“所谓神弃之人这称呼也不过是我们随便说的而已,神殿的人说,神公平公正,热爱世人,不会放弃一个人,你顶多,被他爱得不多而已。”
“那神墟呢,他们怎么知道我的?”
“昭月居那么大个地方,人多嘴杂,你不会真的以为他们就只是做做生意吧?”王轻候笑声道,“神墟在那里设据点,可不是为了好玩。”
“明白了。”方觉浅点点头。
几人早点未吃完,公子府的大门让人一脚踢开,有个人影被丢进来扔在地上,奄奄一息。
细目看去,那人赫然是李司良那第十七房小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