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律师,我知道一般遇到离婚,都会劝一下的,真不必了,……我和陈秋和的婚姻注定了要走向悲剧。我只是想让自己早点解脱,……”何佳人到底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强,她稍微哽咽了一下,“我们当初就不该在一起的,他心里一直有别人,这对我不公平。”
何佳人说不下去了,顾青峰也听出来她声音不对,一想起电话那边的女人可能正在捂嘴忍着哭泣,他的心里也难受起来。顾青峰觉得,自己果然还是不够老练,入行十年了,听到当事人的不幸经历,还是会被轻易触动。一个好的律师应该多些理性,少些感性的。
顾青峰也沉默了,他想现在跟何佳人说什么,她心情激动,也没法回答吧。等了一会儿,何佳人终于能正常说话了,“请你不要再劝了,也请你设身处地为我想一想,……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结了婚,你的妻子把初恋的照片贴了一墙,还锁着不让你看。你每天面对一个紧锁的门,在自己家里,你能正常生活吗?”
顾青峰无言以对,他想我原先也不会找那样的人吧,前面的感情没有整理好,怎么能结婚呢?
何佳人也不用顾青峰回答,自说自话,“如果你的妻子常年不着家,也不想家,也不给你发短信、发邮件,电话也很少。你想知道她的情况,还要从外人嘴里听到。或者上网搜索还比较快,你会怎么想。这是结婚吗?”
顾青峰心想要真有这么个人跟他过日子,那没法要,早离早好。
“如果你每天回家,不管多累,多委屈,多烦心,没人管你,没人问你。甚至只能守着电话,等着可能一个月一次的例行公事一样的联络。你会是什么心情。”
什么心情?单身汉的心情呗。这确实有点,……但是还是帮陈秋和解释一下,“他是导演,拍戏就是几个月不回家的,而且听说有些戏还跨年呢……你想想,陈秋和他也是在外面一个人辛苦……”
“他不是一个人!”何佳人打断,“他身边美女环绕,传绯闻不止一次了,这次因为是李芳青,所以这个绯闻会轰动的,很快,大家就都知道神秘男是谁了。”
顾青峰咳嗽一声,艰难地继续劝着,“拍电影肯定要找美女,拍丑女谁看呀?你说是不是?”
“那么这次呢?也是拍电影,……不过李芳青确实是他的女主角,他人生的女主角。”何佳人又深呼吸一次,“顾青峰,……我这个炮灰女配该退场了,别让我弄个身败名裂再离开,好吗?我的戏份该杀青了……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自由。”
顾青峰本来就焦躁了,听到这句,无名火就窜上来,“什么叫‘什么都不要’!你有点法律意识好吗!何佳人!你不要任性!该你的,就是你的。你充什么大方,你也要生活的!”
何佳人突然被训,吓一跳,把手机都拿远点,但是顾青峰的大声还是传出来,“这离婚案子,我接了,你这么蠢,没我提醒着你,你就犯蠢吧!”
顾青峰挂断电话,自己坐在床上“运气”,想了想,还是气不过,拿起已经挂断的手机,冲着屏幕喊,“蠢死你算了!”
何佳人那边放下手机,回头一看,小红张口结舌拿着毛巾站着,半天才说,“佳人姐,……你怎么就,突然要离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