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拨人再度冲撞到了一起,发出阵阵兵器碰撞和沉闷的响动。
然后,没有人从张辽所率领的那一标斥候中穿出,数十名敌方斥候皆是如出一辙的倒地不起,无以存活。缓缓停马的张辽扫视了一眼板斧上沾染的血水,然后驾马转身,看着刚刚冲锋过的地方,近二十具尸体掉落在地面上,有袍泽,有敌军,血水很快在这严寒的天
气里结冰,冻结在了地面之上,鲜红无比。
张辽这才缓缓呼出一口气,抬头北望。数千山字营的精锐骑兵眨眼间便已经抵达到了身前,为首老当益壮的韩青山瞥了一眼场中的惨状,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张辽,然后冲着场中的那些冰冷的尸体行
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后,才一挥手,山字营继续北上。
数千人无声北上,只发出马蹄踩地的轰隆声。
不过,途经而过的所有甲士大都在此处微微一顿,然后行一个标准的军礼,以示尊敬之后再度驾马北上。
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幕的张辽咬了咬嘴唇,然后转头对着不远处不知为何红了眼睛的小马子喊道:“小马子,把那个标长给我捆起来,我有用!”
被唤作小马子的年轻斥候重重点头。
——距离西沣镇以南三里处,一名身披甲胄的斥候飞速狂奔,一路向着西沣镇狂奔而去,陪伴自己不少年的马匹此刻也终于不再随意撂挑子,急速飞奔,而驾马的那
名被人鄙夷嘲笑的斥候刘彪则是脸色苍白,满头大汗。眼看着距离西沣镇就要不远了,抬头看了一眼前方的刘彪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好在敌军还没能到达这里。就在这时,驾马飞奔的刘彪心中猛然一紧,因为在自己
的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竟然就站在自己的前方半里地的位置上,背对着自己,抬头看着已经能够清晰看到轮廓的西沣镇。见此一幕的刘彪本能的放缓前行的速度,驾马小跑停在了那名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不远处的男子身后百步的距离,眯起眼睛,单手攥起了那柄陪伴了自己十几年的
制式大刀,警惕而又紧张。就在这个时候,那名黑衣男子缓缓转身,竟然是一个年轻人,头顶戴着一顶裘帽,就那么淡然的看了一眼刘彪,然后不知怎地便将视线放在了刘彪单手攥住的那
柄老旧制式大刀上。
“天字营老卒?”
年轻男子沉默了半晌,就在刘彪忍不住破口大骂的时候突然开口。
此话一出,刘彪不禁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要拔刀,却发现自己的手根本使不上力气。
“天字营的大刀从来都不准对准自家人,这是铁律。”
那名年轻男子再度缓缓开口,很显然,刚刚刘彪拔不出来大刀就是眼前这人在作祟。
刘彪终于从恐惧中恢复了些许意识,犹豫了一下,皱眉道:“你是谁?”天字营是十年前那支军甲的番号了,而刘彪也的确是当年那支军甲之中的精锐斥候之一。只是时过境迁,当年的老卒走的走,死的死,不愿脱下甲胄的刘彪只能
转投了其他军伍,一晃便是十年,就连自己都险些忘了自己曾经出身于那支最为恢弘的军旅之中。只是不知为何,年轻人轻描淡写的一句,竟然让自己莫名的想到了很多过往,想到了那些将袍泽视为自家兄弟的甲士,那些运筹帷幄的将领,那些笑着说自己死
了要兄弟帮忙照顾老小的袍泽。
刘彪有了一瞬间的失神,而年轻人也不急不缓的等着刘彪回过神来。
“你到底是谁?”
刘彪继续沙哑着嗓子开口问道,同时手掌已经松开了那柄制式大刀,却依旧没有放松。
年轻人摇摇头,转身看着不远处的西沣镇,然后缓缓道:“若是你能在西沣镇里活下来,我会让你见一个人。”
刘彪皱了皱眉头,确定没能发觉什么异常之后,二话不说便继续驾马绕过了那名拦路的年轻人,然后飞速奔向了西沣镇。
与此同时,一支精锐的山字营骑兵的先锋大军已经出现在了视野里,飞奔扑向了作为冀州门户的西沣镇。这一日,持续半月惨烈无比战争的冀州之战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