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你在惆怅什么呢?失去就失去呗,大不了到时把你母亲接加拿大......”
“我母亲应该不会去加拿大,”安澜迅速的抢断杰森的话,然后深吸一口气道:“我妈有她要执着坚守的东西,她这辈子,估计都不想离开故土。”
“那你的意思是?”邓擎苍皱眉看着她:“你不打算回加拿大了?”
“至少近期是不能回去的,”安澜如实的回答:“我是母亲唯一的女儿,我不能在这样的情况下丢下母亲不管,原本也打算回一趟加拿大跟你们交代一下的,既然你们这里来首尔了,那我就不用赶回加拿大去了,以后......”
“我这次音乐会已经把你的节目排进去了,”邓擎苍在一边微微皱眉说:“还有八月的东京音乐会,我也把你的独奏和跟我的合奏都安排进去了。”
“那不行,”安澜即刻否定着:“东京我肯定不能去,这一次首尔的演出,我也不想上台,我就来跟你们见见面就行了,我打算明天就......”
“东京你不去可以,你这都来首尔了还不跟我们一起演出就真的说不过去了,”杰森在前面接过话去,略微有几分生气的道:“安娜,邓老师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是他最得意的门生,现在邓老师来韩国开音乐会,你居然还不捧场?有你这样当学生的吗?”
“......”
安澜当即被杰森说得哑口无言,杰森说得没错,邓擎苍的学生多了去了,可能跟他一起到世界各地登台表演的人却只有她,这在哪些学弟学妹甚至还有学长学姐看来,是多么荣耀的一件事情,而她却在这极力的回避。
“杰森,我结婚了,”安澜迅速的转移着话题。
“什么?”副驾驶座位上的杰森惊讶出声:“安娜,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们不是说好的吗?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我回家怎么跟我父母交代?我还跟他们说,我们年底要订婚的呢?”
安澜轻咬了一下唇角,好半响才用抱歉的声音对杰森说:“我爸的公司需要帮助,我妈的家园需要保护,而通过联姻保护家族利益,在中国是再平常不过的了,这和古时候派公主去和亲保护祖国领土不被流失有异曲同工之妙。”
杰森忍不住气恼的喊着:“你为了你的家庭就可以出卖你的婚姻么?我们之间的海誓山盟就着不得数了么?有你这样背信弃义的朋友吗?”
安澜听了他的话哭笑不得,赶紧递给他一张纸巾安慰着他:“行了,反正我在国内结婚你远在加拿大的父母也不会知道,你继续在他们面前编造我们俩相亲相爱的谎言不就得了?”
“可他们催我们订婚然后是结婚,”杰森着急的喊着:“安娜,我父母都已经接受你了,他们觉得你很好,适合做我们杰森家的儿媳妇,我爸还说要送一栋别墅给我们做婚房,你却偷偷的跑去嫁人,有没有天理?”
“......”
安澜直接无语了,好吧,没有天理,可没有天理又怎样呢?她不嫁都已经嫁了不是?
再说了,和杰森的友谊很重要,可她母亲的家园也一样重要了,她在没办法兼顾的情况下只能先舍了和杰森的友谊,母亲和沁园她是无论如何都要顾着的。
邵含烟看着楼梯上提着个轻便行李箱走下来的女儿,忍不住就皱眉的道:“让你跟你二嫂打电话,你打了没有啊?安澜怎么还没回来?”
“打了,她手机关机,”易语嫣耸耸肩膀道:“再说了,顾家现在什么状况?她哪有心情去首尔听音乐会啊?”
“我是听你说她小提琴拉得真不错,于是就想着带她去听邓擎苍的音乐会,没准她还能从中学点东西呢。”邵含烟说到这里又轻叹一声道:“也是,顾家现在......”
“妈,走吧,时间不早了,云溪和表哥没准已经在机场等我们了呢。”易语嫣催促着自己的母亲:“你不是早就盼着看邓擎苍的音乐会了么?前年没去成维也纳还郁闷了好久,现在邓擎苍终于来亚洲来开音乐会了,而且就在邻国,你多年的心愿终于是得偿所愿了。”
“谁不盼着看啊?”邵含烟被女儿说得脸一红,忍不住狠狠的瞪着她:“你不盼着看?你还这么积极做什么?票不是你在网上抢购的?”
语嫣被自己的母亲一说就有些不好意思了,赶紧顺着邵含烟的话说:“得得,都盼着呢,谁让有史以来就出这么一位呢?听说他和他的学生安娜拉的最好听了,我曾买过他的专辑来听,那的确是天籁之音,他跟安娜的双剑合璧堪称完美,这一次终于可以亲眼目睹他们俩在舞台上的风采了。”
“你目睹就目睹了,可不要做不切实际的梦,”邵含烟上车时警告着开车的女儿:“我看资料上说,那邓擎苍都四十八岁了呢,是个老男人了。”
“噗......”语嫣一下子就笑出声来,然后戏谑的对自己的母亲道:“妈,你想哪里去了?人邓擎苍是多大的名人啊?我做什么梦啊?认识他的机会都没有,再说了,四十八岁很老吗?那正是年富力强好不好?何况搞音乐的人都不显老,你没见他的照片?年轻着呢,看上去跟大哥差不多。”
“即使看上去年轻可也还是个老男人了,”邵含烟瞪了自己的女儿一眼:“外表看上去年轻,可身体却不年轻了,我告诉你啊,千万不要去学那些嫁老男人的明星,你以为他们真的爱那老男人?其实是爱老男人的钱呢,我们家不缺钱。”
“哈哈哈哈”易语嫣被自己母亲的话给逗乐了,笑了好一阵才说:“妈,你这是担心过于了,别说我没机会认识邓擎苍,就算是认识人家也不见得会多看我两眼的?前年邓擎苍在维亚纳金色音乐厅开演唱会就传出和自己的得意女弟子安娜关系暧昧,甚至有媒体说安娜明里是邓擎苍的学生,实际上是邓擎苍的情/妇,你觉得我能超过安娜的魅力么?”
“好吧,超不过更好,”邵含烟没在意的耸耸肩膀,然后又叹息一声道:“现在这娱乐圈都乱套了,什么干爹干女儿的,什么老师学生的,其实说穿了不就是男女间那么点破事儿?你也别混那什么主持人了,赶紧回家来跟少恭订婚结婚相夫教子好了。”
“妈,我是电台主持人,”易语嫣赶紧跟自己的母亲分辨着:“我这都极少亮相的,你担心什么呢?再说了,就长我这样的,大街上一抓一大把,除了徐少恭那不长眼睛的死盯着我不放,别的男人看都懒得多看我两眼,太普通了。”
邵含烟就笑着说:“长得普通点好,安全系数高,省得我成天提心吊胆的。”
“......”
七月十五,周日,首尔世宗文化会馆座无虚席,大家都紧张而又兴奋的等待着期待已久的华人音乐家邓擎苍的演出。
凌雨薇坐在前排显眼的位置生着闷气,她刚刚去给斜对面的邵含烟打招呼,没想到邵含烟却冷冷对她说了句:“凌小姐,水寒结婚了,以后......你和他还是保持点距离的好。”
她听了这话心里当即就有些难受,她在易水寒身边五年了,以前邵含烟也还是默许了她和易水寒的感情的,谁知道现在顾安澜插足进来,邵含烟对她的态度也就如此的冷漠了。
“算了,别生气了,”凌艳红在一边劝着自己的堂姐:“易夫人不喜欢你也是人之常情,毕竟你姨妈和易先生的关系摆在那呢,这事儿搁谁身上都不舒服。”
“易旭山已经五年没去多伦多找我姨妈了,”凌雨薇略微有些烦躁的道:“也不知道我姨妈怎么回事,我早就把易水寒跟顾安澜结婚一事跟她说了,她说会帮我想办法的,可这都一个月了,也没见她想出个什么办法来。”
凌艳红就在一边笑着安慰着她:“雨薇姐,姨妈远在多伦多呢,她能想什么办法?顶天了也就是给寒二哥打个电话把他给训一顿,可这能管什么用呢?还不如你自己想办法的好?”
“我自己想尽了办法不也没用?”凌雨薇略微有些烦躁的道:“虽然说上周的海滩音乐节事件易水寒保持了沉默,可他对我也保持了距离,最近他都不接我电话了,更别说和我见面了,前晚电视台播放好歌声节目,我成功晋级下一轮了,他不仅没有像前年那样来给我庆功,反而还选择在那天出差去了,这不是明显的躲着我么?”
凌艳红听她这样一说也着急起来,忍不住就说:“我听说易老爷子和易老太太都盼望着孙子呢,中国历来都是母凭子贵的,实在不行,你想办法抢在顾安澜之前怀一个孩子呗。”
凌雨薇还没来得及接话,整个音乐厅便暗了下来,只留演出台上的灯光,而主持人手持话筒正缓缓的走到了台前。
幕后,安澜正让服装师修改着蝴蝶的面具,因为邓擎苍整个音乐会她只出场三次,一次是和杰森钢琴小提琴混合奏,一次是和邓擎苍二重奏,另外一次是三人合奏toncihuljic的。
其实她原本是坚持不上台的,可经不住杰森和邓擎苍老师的劝,何况邓老师也说了,她这次如果不登台跟他们合作,那以后她人又在中国,下一次还不定什么时候才有同台演出的机会呢?
再说了,和主办方联系时就已经说过了,有她登台的,如果现在她不登台,那很明显他们这方就失信了,万一主办方追究起来岂不是还有违约的麻烦?
杰森更是因为她在国内结婚了生气,说她不讲朋友道义,说好的要一直牵手走下去呢?说好的合作双赢呢?说好的友谊地久天长呢?还能不能愉快的做朋友了?
安澜知道,结婚一事没提前跟杰森打招呼的确是有些对不住他,不管怎么说,杰森对她很好,而且当初她也是答应了帮他的。
她回国这么久之所以没跟他联系,就是怕他知道她结婚了跑到中国来找她,可这怕来怕去,该来的事情始终也还是要来,躲,却是躲不过去的。
邓擎苍音乐会,主要表演者自然是邓擎苍,杰森是作为邓擎苍的特邀嘉宾,有钢琴独奏也有跟他们的合奏。
前台已经响起了悠扬的小提琴声,自然是邓擎苍已经在表演第一首曲子了,而她则接过服装师修改好的蝴蝶面具在脸上试戴着。
前台,随着邓擎苍的又一只曲子落下,全场响起了潮水般的掌声,而邓擎苍则用流利的英文和左脚的韩语在对到场的观众表示感谢。
邵含烟看着台上的邓擎苍不由得感叹着:“的确是个魅力非凡的男人,小提琴拉这么好就算了,人还长这么帅,等下我看看他那女弟子究竟有多漂亮。”
“噗......”易语嫣忍不住笑出声来:“妈,安娜的脸你是看不见的,邓擎苍的音乐会上,他的女弟子安娜向来都是以神秘身份现身的,脸上不是贴着花纹就是戴着面具。”
“哦,好吧,”邵含烟摇摇头说:“看来全天下的情/妇都是一样的,知道见不得光,所以就不在台上丢人现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