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向了一侧。虽然这架敌机已经被击伤,但我没有放过的它的打算,继续用瞄准镜锁定着,连续不停地踩动炮钮,机枪子弹密集地喷射向敌机。顷刻,隐约听到一声巨响,敌机在空中爆炸解体,变成一块块碎片,飘散下来。
击毁了一架敌机,我紧张的身心骤然间放松,右脚松开了炮钮,无力地瘫坐在座椅上。
“快隐蔽!”为我上弹药的战士突然大喊着推了我一把。
我虽然没有搞清什么状况,但还是本能地从高射机枪上跳了下来,朝旁边跑去。
跑出没几步,我又被人从后面扑倒,随即听见后方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紧接着铺天盖地的泥雪从天空盖了下来,一下就把我埋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压在我身上的人才动了动,低声地问我:“指挥员同志,您没事吧?”
“我没事,刚才怎么回事?”
“德国鬼子看到他们有飞机被击落了,剩下的几架全部掉头朝我们凶恶地俯冲过来,所以我才让您隐蔽的。”战士说着话站了起来。
我感觉背上一轻,也马上翻个身坐了起来。看到刚才摆放高射机枪的位置,被炸成了一个大坑,还在冒着缕缕青烟。我心有馀悸地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大坑旁,看着高射机枪的残骸,心中暗叫侥幸,如果不是那个战士反应快的话,我估计已经尸骨无存了。
敌机在村子上方又盘旋了一阵,估计已扔光了炸弹,才全部掉头飞走了。
“大家快来帮忙啊!”远处有人在高喊着:“指挥员们都被埋在教堂里了!”
听到这个喊声,我不禁打了个激灵,扭头朝教堂的位置看过去,吃惊地发现,刚才的轰炸,已经把教堂变成了一片冒着浓烟的废墟,贴着金箔的大圆顶也碎成了几块,散落在四周。教堂周围聚集着不少的战士,他们正在紧张地找寻着生还者。
“奥廖尔刚才进教堂去负责疏散了,他不会有事吧。”我这样想着,同时脚步不停地朝原来的司令部所在地跑了过去。
来到废墟旁,我拼命地想往人群中挤,却被人从后来拉住了,回头一看,居然是奥廖尔。他的头上包着绷带,额头处渗出了血迹。
“你没事吧?”“你没事吧?”我俩异口同声地问着对方。
“没事,很好!你呢?”我俩又同时回答着对方的问题。
“副参谋长同志,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次是我抢先问他。
他用手一指教堂的废墟,情绪激动地说:“刚才有至少五枚炸弹命中了教堂,然后就塌了下来。”
“伤亡情况怎么样?”我关切地问。
他摇了摇头说:“虽然我刚才指挥人员疏散,不过还是慢了一步,情报处和作战处的大多数的指挥员都没来得及撤出,教堂就塌了下来,把他们埋在了里面,我正在组织人手进行抢救。”
我看着在瓦砾堆里忙碌的战士们,心里格外明白,人被埋在这样的废墟里,生还的机会是非常渺茫的。停了一会儿,我又问:“有最新的战况报告吗?”
“有的。这是情报处收到的最后一份文件。”奥廖尔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叠着的纸张,打开向我念道:“今晨根据方面军命令发动的局部反突击收效甚微。一开始,由于我们的突然进攻,我军甚至成功地插入敌军驻地3公里左右,但敌人此时开始向我集团军发起全线进攻。我们向前推进的各部队被迫匆忙返回。由多瓦托尔率领的骑兵军的处境尤为艰难,敌人从四面八方夹击他们,幸亏指挥员机灵,善于机动的骑兵们才得以逃脱,避免了被全部包围。”
“司令员回来了!”旁边有战士兴奋地喊了起来。
我和奥廖尔向进村的方向看去,一辆黑色的轿车正摇摇晃晃地沿着坑洼不平的路面开了过来。等车开近,我不禁大吃一惊,前面的挡风玻璃已经完全没有了,车身上也到处是弹孔。车刚一停稳,司令员罗科索夫斯基就从车里跳了出来,他的形象也把我吓了一跳,长长的军大衣上沾满了泥土,就好像他刚在泥地上打过滚似的。
奥廖尔迎上去,关切地说:“司令员同志,怎么就您一个人回来了,政委呢?”
“政委洛巴切夫同志和我从316师出来后,就直接前往了学员团,那里也在进行激烈的战斗。我则赶回这里的指挥所,了解各个地带的部队防御清况。没想到汽车在回来的路上,居然连续两次遭到德国飞机扫射。”听了罗科索夫斯基的述说,我才明白他为啥会显得如此狼狈,原来路上遇到了空袭。他快步地走到了教堂前,指着废墟问奥廖尔:“这是怎么回事?”
奥廖尔低下头,难过地回答:“刚才敌机对我们这里进行了疯狂的轰炸,司令部所在的教堂被五枚炸弹命中,情报处和作战处的同志大部分都牺牲了。”
看着一地残缺不全的尸体,罗科索夫斯基的面色沉重了起来。手在不住的颤抖,显然是激动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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