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佳颖后来都没怎么关注过林克,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觉得这种可怕的事跟她有关系。关于那些信件,郭佳颖以前就认为,林克是被人敲诈,但没有任何证据来证明这一点。
现在,显而易见,下一个就是潘晓雯了。她穿了一身寡妇的丧服,愤怒地抗议说林克的自杀不可能是因为郭佳颖,甚至说他不可能因为任何原因自杀。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林克只有对她才是忠贞不贰的。她承认她无法解释那张签名为“安妮娜”的肖像,但她激动地断言,直到生命中的最后一天,林克都是幸福快乐的。她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星期三的晚上,并计划在星期四早上去花园再见他。但他没有去,肯定当时已经被什么人引诱到了死亡面前。他经常说,他很害怕阴谋,所以她认为,警察们应该去找俄罗斯特工。
这段火山爆发式的话产生了一定的效果。有人站起来问,警察有没有开始搜寻住在附近或者经常在附近游荡的可疑的外国人。据他所知,林克曾工作过的那家酒店雇用了一个法国人做职业舞伴,在花园的交响乐队里还有很多外国人,而且死者也是一个外国人。
后来上来的是老白。他承认在案发当天的两点钟左右,他的确在磨刀礁林一带开着自己的船,但坚持说是在深水区,在知秋来之前什么都没有看见。他那时没有往远处看,手头忙着自己的事情。当被问到那到底是什么事,他就闭口不言了,但始终坚持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他的孙子(现在已经从外地回来了)简单地肯定了他的证词,但加了一个细节,说自己在一点四十五分的时候拿着望远镜想沙滩方向观察过一次,看见有个人在平铁上,不是坐着就是躺着,但是死是活就不知道了。
最后一个是李峰,他把关于剃须刀的故事讲述了一遍,措辞几乎和他对夏想以及警察说的一模一样。大家看到了顾鹏飞递来的字条,等李峰把该说的话说完了,然后问:“你说的这件事发生在六月十六日星期二的午夜?”
“刚过午夜十二点。在那个人过来之前不久,我刚刚听到了钟声。”
“那时候的潮汐是什么状况?”
李峰第一次支支吾吾了。他盯着大家,似乎怀疑这是一个圈套,紧张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然后回答:“我对潮汐一无所知,我不是这一带的人。”
“但是你说过,提到了海水拍打辉煌大酒店墙根的声音。那是不是就说明,潮汐应该是满的?”
“我想是吧。”
“如果我告诉你,在六月十六日的午夜,潮汐实际上是在它的最低点,你会很惊讶吗?”
“也许我在哪里坐的时间比我想象的要长。”
“你在那里坐了六个小时吗?”
没有回答。
“如果我告诉你,除了春潮的最高潮之外,海水从来不会高到辉煌大酒店墙根的位置,而且就算在那特殊的一天,这一幕也只会在晚上六点的时候发生,这会让你惊讶吗?”
“我只能说我一定是搞错了。可能会是病态的幻觉,这总可以吧。”
“你还坚持认定你跟林克的会面是在午夜?”
“是的,我绝对可以肯定。”
大家总结了证据,并不假掩饰地说了自己的观点,有人认为死者是自己结束的生命。(潘晓雯语气愤怒,都不能连贯地发出抗议。)至于他为什么这么做,这就不是大家应该思考的问题了。动机有很多可能,大家也一定记得,死者从血统上说是俄罗斯人,那么他一定是容易激动的,一定很容易被忧伤和绝望的情绪所控制。我们已经有了清楚的证据表明,剃须刀是怎么到林克手上的,而且大家觉得没有必要在李峰搞错潮汐的问题上给他太大的压力。既然林克不刮胡子,如果不是去自杀的话,那他要剃须刀做什么?不过,为了表示公正,大家也列举出一两点自杀推论可疑的地方。林克有返程车票的事实,护照的事实,装满金条袋子的事实。这些让人觉得死者曾计划离开华夏。即便是这样,难道不可能是他在最后一分钟失去了理智,决定用最便捷的方式来离开这个国家,同时也离开自己?死者显然是戴着手套自杀的,这一点很古怪,但自杀这一现象就是以古怪著称的。当然,还有潘晓雯(对于她我们感到深深的同情)关于死者的心情,李峰和潘晓雯的话互相矛盾。
简单地说,这个从出生和性格特点上都带有典型俄罗斯色彩的男人,因为感情的纠葛和神秘的信件而烦恼,情绪状况很不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