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这里来了。”
“崇诀?”殷崇旭皱了皱眉头,“腿都伤了还不好好躺着,下人怎么看着你的?”
“大哥别急。”殷崇诀摆手道,“我自己个儿偷跑出来的,怪不了别人。”见岳蘅吃上热菜脸蛋也红润了些,殷崇诀趴在桌上瞅着她傻笑了笑,忽然抬起头道:“大哥,穆蓉好像在外头找你,要不,你去看看?”
“穆蓉?”殷崇旭眼神有些闪烁,想了想还是站起身,走出去几步又转过身,“岳姑娘,殷大哥出去瞧瞧,晚些再来看你。”
“殷大哥就叫我阿蘅吧。”岳蘅嘴角轻扬。
“阿蘅...”殷崇旭轻轻念了声,垂眉笑着走了出去。
“阿蘅?”殷崇诀撇了撇嘴,“那我也要叫你阿蘅,阿蘅!阿蘅!”
岳蘅大口喝着汤水也不搭理他,殷崇诀托着腮端详着她,痴傻道:“我一眼就看出阿蘅不是普通人,竟是靖国公府的小姐...往后你就住在殷家堡吧,不光有个殷大哥,还有我这个二哥照应着你,还有崔叔。”
岳蘅微微愣住,放下汤碗道:“我不需要人照应,崔叔会带着我。”
殷崇诀一股子倔强上来,涨红脸道:“到处兵荒马乱的,你能往哪里去?绥城殷家堡算是安生的地方了,你就得留下,哪儿也不准去了。”
“我又不是瘸子,你还是能拦得住我?”岳蘅弯腰打量着他包裹着纱布的左腿,“伤的重么?”
殷崇诀见她还是关心着自己,抿嘴笑道:“不重,皮肉伤尔尔,歇上几日就好。大夫说,若是再晚些救治,这腿可就残了,这么大的恩情,我不准你们走。”
岳蘅低头不再说话,扒着白饭寡吃着,顿了顿道:“你刚刚说的那个穆蓉,是谁?”
“穆蓉啊?”殷崇诀笑嘻嘻道,“她可是个顶顶难缠的人,也是...我大哥未过门的妻子。隔三差五便来找大哥嬉耍,大哥虽是有些恼她,可碍于两家的情面又是不敢欺她。可刚刚...穆蓉根本没过来,是我唬大哥呢,哈哈哈!”殷崇诀大笑了出来,“看把他急的,真是好笑。”
“一点儿都不好笑。”岳蘅白了他一眼,“作弄自己大哥。”
“你不高兴了?”殷崇诀侧身去看她,“阿蘅不喜欢开玩笑,我以后就不胡乱开玩笑了。”
岳蘅放下碗筷,忽的撒腿跑了出去,殷崇诀拄着拐怎么也追不出去,唤了几声只得悻悻的坐下生着闷气。
书房里。
“崔义士有何打算?”
“打算?”崔文摇了摇头,“还真是没什么打算。只想带着阿蘅活下去,替岳家留下这点血脉。”
“不如。”殷坤恳切道,“你带着岳小姐留在殷家堡。而今天下已乱群雄纷争,晋国将亡,周国也是风雨飘摇,绥城殷家堡占得地利人和,也算是难得的安定之处,你和岳小姐留在这里再合适不过。殷家堡虽比不上靖国公府,可也是容得下英雄豪杰的地方,一定会善待你和岳小姐。”
崔文似有纠结之态,聪明如他,自然知道殷坤并非只是想报答自己的恩情。群雄即将逐鹿,各地有些根基的游勇都是打算自立山头,观望局势伺机而动,在这乱世中分一杯羹。殷家堡伫立数十年,财力不缺,胆识也有,殷坤纵横江湖多年也是颇具大家之范,在方圆百里也有些威望,这些年在绥城也聚集了不少豪杰,明眼人都看得出,殷家父子也将是这群雄中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
留下他可为己用,岳蘅更是忠良之后,他日也可为殷家堡得来仁义的名声...可是,若是不留下,带着岳蘅又能再往哪里去...
“我和阿蘅可以留下。”崔文迟疑着,“但,不会留在殷家堡。”
“岳小姐哪有吃过苦头,留在殷家堡才是最好。”殷坤坚持道。
“不必了。”崔文语气毋庸置疑,“阿蘅留在我身边就够了,我与她会在林子边安顿下来,往后就仰仗殷家堡庇护了。”
殷坤知道这样的留下也算是不易,想了想没有再坚持,“这样也好,总算也可以照应着。”
已近戌时,见崔文还在和殷坤长谈,岳蘅在殷家堡溜达了阵,找了处别苑的台阶坐了下来,倚着圆柱仰望满天繁星发着呆。
这般呆坐了许久,忽觉身边多了个人,借着星光看去,“殷大哥?”
“阿蘅想什么如此出神,我到了跟前也是全然不知?”殷崇旭笑了笑在她身旁坐下。
“想的都是伤痛,不如不想。”岳蘅无力的耷拉着脑袋。
“我早就听说。”殷崇旭扯开话题,“晋国的岳蘅箭法无双,十二岁就能射的下天上的云雀,年初武帝大寿,指名要见沧州岳蘅,你技惊四座,胜过了楚王纪冥...”
“你也听说过这些?”岳蘅睁大眼看着面容平静的殷崇旭,“祸事自我进了京师就接连不断,而今更是连家都没了...”
“本想说些好事,又让你想起了伤心事。”殷崇旭自责道,“怪我嘴拙,不如不说了。”
“殷大哥没见着那个穆蓉?”岳蘅歪着头道。
殷崇旭一愣,垂下头道:“一定是崇诀和你说的吧。天色不早了,我让人带你去歇息。”
见他回避着那个“穆蓉”,岳蘅不再吱声,顺从的跟在他后头踱着步子,殷崇旭时不时回头寻着她,生怕一个恍惚就丢了这个从天而降的姑娘。